“这时才失宠?陛下早就不看她了,几回来都被拒之门外。”
杨柳青寻思,这时候三国鼎立,剩下俩是不是得联合了?
那自己这时候是一直旁观好还是?
手里一凉,她低头。银子滑出来了。青青赶忙收好,一敲自己的头。
做不了壁上观了,现在她可是线人。
但谁都没想到,这次燕玓白接连留宿重兰宫一月。恩宠可用排山倒海之势形容。
几次禀报俱无效果,钱白花了,接头的蒙面婢女很不爽。但杨柳青也没办法。
这不,红珠夫人忍不了带着婢女第三次过来闹了。
杨柳青正擦地板,气喘吁吁的美人哐当背着她坐下,对着大门哭:
“陛下,元漱美人欺辱妾,不许妾从她的宫门口过,还往妾新制的裙上浇水。陛下,您为妾做主啊!”
宫人们目不斜视,却竖直耳朵。杨柳青更不例外,神经高度紧绷。
美人呜呜咽咽,哭起来梨花带雨,又因为嗓音好听,视听结合下格外引人怜爱。
可里头压根没动静,燕玓白好几天没回咸宁宫了。红珠夫人这一哭,仅仅哭给後宫看。
杨柳青把头缩得很低,怕被看见脸遭牵连。索性红珠夫人抱怨地上冷硬,哭了半刻钟就让婢女扶自己走。
把活干完,杨柳青去吃午饭。上回帮忙的春桃突然来找她,急吼吼地说有事,不能去帮同寝的姑娘春豆劈柴烧水。要她到膳房里的柴房弄点柴来。
宫人们私底下烧水开小竈挺常见,这倒没什麽。
杨柳青还没考虑好答不答应,“我回来带好吃的给你。”春桃就急匆匆跑了。她转头,感觉春桃今天有点不一样。
唇红了些,脸白了些,衣裳紧了些。
漂亮了些。
好像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杨柳青默,为了好吃的,还是当了老好人。
到地,赔笑赔得脸烂,柴房老媪才冷不丁扔几根木头。杨柳青抱着木头往回走,不巧,迎面碰上了一位身後跟了洋洋洒洒数十个美人的大美人。
没见过,但边上都称呼她漱夫人。
原是那位新晋大红人。
杨柳青贴墙根下站好,就听她们道:
“漱妹妹不知道吧,咱们陛下性子古怪。狠时神佛都杀,好时能把天下当物件都送人。可惜我们都没有这个福分。月容姐姐和红珠妹妹倒是都先後得圣眷。”
萧元漱的嗓音格外不同,携着勉强压制的骄傲:“是麽?我倒不曾见过陛下一回臭脸。还真想见识见识。”
这话多拉仇恨啊,和燕玓白真是一对。随之有人恭维:
“你与我们哪里一样。萧大人少年英才,你美如天仙。陛下疼爱还来不及,怎舍得黑脸。”
後都是些类似的漂亮话,无非巴望着她带她们一把。萧元漱唇角高翘:
“往後我会劝诫陛下,平分雨露。日日来我这处,着实也有些吃不消。”
“哪里哪里,我们断不能同妹妹比。陛下自然也瞧不上我们。不过,陛下爱的无非就是伶戏与美人。呀,也不能全然这样说。”那人欲言又止,萧元漱被勾起兴致:
“什麽?”
美人讥笑过接话:“可有意思呢。前两月发生一桩趣事。陛下遇刺,掖庭一婢女救驾及时。那两位夫人赶去时啊,陛下正与那黑不溜秋的婢女调情说爱,还调去眼皮子底下当差。顾及陛下金口玉言,旁人也不敢瞎造次。红珠夫人回去气得几日不肯吃饭。”
萧元漱不信:“还有这样的事?”
那人好色,怎可能喜欢一黑肤贱奴。只是红珠夫人那女人她也见过。生的虽不比自己,但也不错。若她真被气到…
几个妃子竟是一齐点头:“见着的人可不少。所以说啊,咱们这位陛下捉摸不定,口味也极端刁钻。漱妹妹多加防范,可不要让有心人钻空子。”
这下萧元漱脸上的笑凝止,蓦地,她问:
“以往有麽?”
“我入宫三年,可未曾见过陛下这样垂爱一个丑婢呢。”
“那婢女叫什麽?现住在哪里?”萧元漱重又笑。
有女使道了出来。杨柳青一个字没落地听完,脸色苍白。
萧元漱似乎主打一个都不放过。宫妃借刀杀人,要把她害死了。
脚步越来越近,心跳越来越快,杨柳青脚趾紧张地开始抠地板,忽地,萧元漱道:
“都散了吧,我想独自散散步。来宫中一月,还是第一次有空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