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眉眼弯弯,指尖轻点他的下颌,连连叹气。
昨天刚重逢她就想说了!
这个人,不同的时间都有不同的好看法。青青细说不上来,但是就是觉得,真出脱啊。褪去了少年时的精致易碎,沉淀下帝王的雍容威重,眉宇间的凌厉与那抹淡白色的旧痕交织,散发出一种极具冲击力的魅力。
纸片人吊打三次元?!
简直是找不到代餐的存在!
青青越看越心欢,没注意到青年得意了瞬後突然飘了阴霾的脸。他忽而道:
“我美吗?”
这还需要问?青青点头如捣蒜:“美极了!初见时就惊为天人,如今更是……”
“颠倒衆生,令日月无光!”
“哦……”燕玓白拖长了语调,意味不明,“见过我如此美貌,你竟还看得下旁的丑货?”
青青脸上的笑容僵住。
燕玓白红唇一扯,森森白齿泛着不善的白芒。
“带着拖油瓶的丑陋鳏夫,你也能与之周旋?杨柳青,我若再晚一步,你是不是要大发善心去当後娘?”
这直白的诘问,青青彻底呆了。“你……”
“我知你之事,远胜于你知我。”
“还有谁?”斜飞凤眸危险眯起,燕玓白凑过来,语气已带上了不容错辨的寒意。
这个人果然骗她!他一定知道她为什麽回来!
青青想偏脸,被他早有准备地扣住後脑勺。
好吧,人在淫威下,不得不低头。
她绷着脸,硬邦邦地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数得过来。”
“……”
“噗。”一声压抑不住的低笑逸出。青青的脸瞬间红透,“你笑什麽!”
燕玓白抱着人,胸膛不住地颤。青青被笑得颜面尽失,生气了:“你都晓得了,还故意让我出丑!”
胸膛震得愈发欢快,青青彻底没了脾气,目光飘向那些旧物——那条破洞的褌裤,看尺寸似乎是她的旧物?只是,为何会破了个洞?
她刚想挪过去细瞧,环抱她的臂膀却猛地收紧。
“杨柳青,当年那个问题,你如今可以回答我了。”
燕玓白目光如炬,他掰开她攥成拳的五指,强势地与她十指相扣,紧密相连。
“那时你反问我,我不曾回答。但你知,我亦知——”
“我当真心悦你。”一直不言的话语骤然道出,没有想的那麽艰难。反而如释负重。
骨节分明的指尖向上攀弄,碾过她发紧的小臂,缓缓摩挲,青年声音是截然相对的低沉。
指腹停留在她臂弯的软肉,轻轻捏住。
“你呢。”
尾音坠地,一夜天人交战,五年的刻骨思念,燕玓白再不愿糊弄自己,问出了这横亘于心日日煎熬的未尽之言。
他必要她一个确凿无疑的真心。
“而今,你待我,究竟是何心意?”
青青咬牙,凝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瞳仁,里面有太多的情绪翻涌。
燕玓白的意思,她明白的。
她忽然掀唇。燕玓白眉心微拧,却见她的唇角下撇,眼中水光氤氲,竟是又哭又笑。
她抽手抱住他,大力呼吸,“我也喜欢你,我当然喜欢你啊燕玓白。”
从前缺乏底气,即便心动,也只敢小心翼翼地走向预设的终点。
倘若早知这份跨越时空的缘分能够修成正果,她绝不会那般自欺欺人,口是心非。
女孩儿反客为主,絮絮叨叨,几乎将一颗真心全然捧给他瞧。“起初你总对我动手动脚,自恋得要命,还变着法儿地欺负我……我虽不讨厌你,却只觉得任务艰难,不得不紧跟着你。”
“可後来,”她的声音轻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在他心口画圈,“我亲眼见你运筹帷幄,智勇双全……我对自己说,看,他就是天生的帝王。”
“我出身微末,更非此世之人,还有任务在身。即便……即便心生爱慕,亦不敢坦然承认。”
燕玓白脑子嗡嗡的。为她那一声声喜欢神魂震颤,又为她话语间提及的任务而滞涩。
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全是因为那什麽破任务?!
心头百转千回。他五味杂陈地磨磨後槽牙,试图挣扎出一丝不同的答案:“难道你初见我时没有心动?”
初见他时杨柳青可是满眼惊艳,燕玓白记着呢!
青青正沉浸在这彼此敞开心扉的动人时刻,未曾察觉他语气中暗藏的愠恼。
她指尖勾划他的锁骨,不满地嗔道:“才不是呢!虽然後来没多久就……可你初见时,不是还想取我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