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了,顺之来到三楼厢房。床榻矮桌一应俱全之所。
里头早坐了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女子,见声响,放下手里篦子横眼:
“来了”
他便笑,上前揽住人。地上眨眼功夫铺了满地衣物,云雨过後,王大监撑首,俊秀的面庞低垂:
“阿芝,你那位小妹妹很厉害。若非她帮你们休沐,你我倒难成今日的床笫之欢。”
吴玉芝抹了抹唇上被舔花了的口脂,贴着他胸膛冷哼:
“王避,你今日出来是为那悉芳公主采办吧。这点功夫还要约着我来一场,倒真是急色。若你是个有把的,後院的姬妾怕要装不下了。”
这话若是旁人说头已经掉了。王大监却没生气,反而更加笑得欢:
“你生的又不美,还爱醋。若我真有把,或许便不会瞧上你了。”
吴玉芝瞪眼,狠狠拧他腰一把:“说正事。我记得那小皇帝十分敬爱这个姐姐。你可否帮我换到那去当差?若我有前途,你岂不是能减些忧愁。”
一说这,王大监笑意骤歇。揽紧了人,他亲她唇一下,淡道:
“这些不是你该涉足的。阿芝,你究竟何时才能知道我是在护你?我尚且如履薄冰,你去,我只会走得更小心翼翼。若是不巧蒙难,难保我会和你断了这段情。”
“你要实在不愿意住掖庭,我能调你去文德殿整理书册。旁的,不可。”
“我还有事。这钱你拿着,东市的胭脂铺子出了新花样,你且买来玩玩儿。”
衣裳重新上身,他似想到了什麽,回首凝床上生闷气的女子。见她十年如一日地爱耷嘴,又笑一笑。
“如今的景象,焉知多久变天。陇南萧家此战一举成名,你可曾想一想代表什麽?阿芝,你不该将眼光都放在後宫。”
“若朝堂更叠…”
他叹:“这些我本不该和你说,罢了。她也算聪明,在宫中对你们避之不及,你们安全不少。”
“我会暗地帮一把那丫头,就当她替你完成执念。到底造化如何,看她自己了。”
夜里,青青听到邓猛女这些话,不免有所思。
“王大监竟然会和吴姐姐说这些吗?”
“我也不大懂。”
“。。。刘媪最近如何了?”
“她啊,老样子,整日板着个脸。你走了之後,那里也没意思了。往後我又不能常来,真不知道这日子怎麽过。
不过,你让我打听的悉芳公主人是不错的。王大监说她是个温顺卑弱的女子,小小年纪嫁给老头,很可怜。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又被马蹄踩死了。和小皇帝的风言风语真假未知,但从前极少有人提,恐怕也做不得数。”
“我知道了,帮我多谢她。”青青点头,两人又说了会话,到了熄灯的时候。
她有些累。
白日帮燕玓白选妆点宫室的绫罗,他偏要说红色的喜庆。她指明服丧之人不可配红,他又抽风,非说她嫉妒他对阿姐好。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憋了半肚子火,杨柳青还是哄着他,又把事宜都安排了大概。
燕玓白满意了她才得以回来。
今夜的睡梦和往常没什麽不同。
至多就是,手里总觉得抓了一坨东西。。。
天阉?但她所见,所触,那地方明明是完善的。
忽地,她手指弯了弯,一个冷颤闭上眼。
殿内,燕玓白睁着眼,睡不着。
渥雪来回进出十几趟,也哄不睡这祖宗。自个儿眼袋拉得老长,站一边险些要晃倒。
陛下冷不丁出声了:“那杨柳青到底是什麽人。”
渥雪登时清醒,眼珠子轱辘转三圈,道:
“不是好人。”
燕玓白一枕头扔他脸上。渥雪哎吆一叫:“奴婢再查!再查!”
“她祖上几代都搜了个遍,你要如何再查?”
这倒是真,渥雪讪讪,燕玓白躺着语气乏乏:
“你说,这杨柳青一门心思往朕身边凑,又不争宠,是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