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引叱罗登时两眼热泪,“臣怎有陛下这一路艰苦?臣始终不信陛下暴君之名,如今一见,臣便知臣没错!”
他猛地起身,对後头一群青年扬手:
“若认我这个大哥,便来见过陛下!”
这些人,有流民,有当地百姓,都和屋引叱罗混熟了脸。到这时哪还不知情况的,纷纷如梦初醒,上前“咚咚咚”地跪倒。
燕玓白蓦而笑了:“贺兰,屋引,将外头的兵甲吃食衣物钱财尽数发放下去,另搭营帐,请诸位入内!”
贺兰容与屋引叱罗对看一眼,“是!”
天幕已显出鱼肚白。
刚出地牢门,青青才感慨燕玓白这位祖爷爷也太有本事了些,大脑里二度一“叮”——
【降服凉州百姓&流民,天子气+1,+0。5,+3……】
【恭喜!天子气数值回归20。宿主再接再厉。】
“这就20了……”
“什麽二十?”
燕玓白突然问了声。
青青一凛,燕玓白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偏前一点的地方,恰巧可以挡住刺骨寒风。
他束好的发被风吹得凌乱,很是恣意,又兼少年人才有的轻佻。一双眼被月辉亮亮的,很好看。
青青歘地收回视线。
“没什麽,就是想,20万黄金能用多久。虽然有李肆他们帮忙在江左筹钱,但养军队还需要更大的开支吧。”
李肆三人并未跟来。反而被燕玓白要求守在仓前。本来三人都埋怨,心痛少了和贺兰容一样建功立业的机会。
却不想,崔循不知哪里听来他们三人帮助陆荇修筑坡塘的消息。让崔安分别守在苕溪塘丶津口,湘东苑。成功逮到了人。
出乎意料地,崔循并非要杀人,而是秘密将崔氏漕运的绢帛生意给了过去,要他们悄悄送给燕玓白。
绢帛生财。只这一项就占了崔氏四成营收。加上燕玓白很早以前转交给义符的私库,加起来正有20万黄金。
燕玓白将计策新捋了遍,道:“不用担心。陆氏的米粮也是一笔不菲的军资。”
“哈?”燕旳白语气里的轻巧耐人寻味,“还有他们的事?”
经过王度一宰,陆氏萎靡不振,全无抗衡资本。定恨燕玓白入骨了,怎麽还会帮忙?
燕玓白扯唇:“旁人恨我,陆荇却要谢我。没有我捣乱,他哪里坐得上家主之位。且想想那张弁。”
“……”青青飞快地捋忽视的细节。
张弁在举兵第一日突然出现于王度身边,她是觉得意外,但谋士另择主很常见,当然也只意外一瞬。
想了好会儿,少年不轻不淡哼一声:“笨。”
她扁嘴:“你告诉我就是了。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悲病院的事。没心思想别的。”
燕玓白觑她,忽而嫌弃长叹:
“你这般笨,将来经营悲病院被欺负了可怎麽好?等这几日解决了王芾,我可是要带兵打仗的。我出了门谁给你出气?”
这家夥,这麽个身板还成天想着领兵打仗……青青忍住没泼冷水,“我心眼子自然是没有你多的。而且悲病院都是老弱妇孺,怎麽欺负我一个年轻人?”
“笨死了。”
“张弁本就是王度的人。”他眼底深色流转,“从前是。”
“往後不是了。”
从龙之人,焉愿侍螭。
事到如今,青青啥事儿都觉得不惊讶。
“你和屋引叱罗是不是有话要说?”
青青没忘记燕玓白那时的情绪变化。
燕玓白步履一顿,“嗯。你先回去看看小灰,我很快就回来。”
小灰在车里闷了好多天,还没溜呢!青青立时拔腿跑,“那我先走了!”
他目送她远去,“太祖……与其发妻往事,凡你知晓的,俱都细细说来。”
一直尾随在後的屋引叱罗忙应声:“叱罗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