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衔灯的悲惨之旅远没有结束。
过了几天,又到了训练的好时间,这一次的观衆席上除了聚满了那群过来吸取经验的柱外还多了一位额外嘉宾。
“哟。”卖药郎冲鹤衔灯微笑,“我来看你表演了,小雪。”
“你这人怎麽回事!”鹤衔灯差点尖叫出声,他快步上前,抓住卖药郎的衣领把他扯倒了小角落里,“你干嘛又叫我小雪不是你过来干什麽!”
“明明之前是你这样让我叫你的,现在又不让我叫简直太过分了……”
卖药郎小声叨叨了一句,转头又是一副职业化的微笑:“我只是过来提供医疗支援的。”
“我自己会治疗!”
“可是大家都信不过你哦,毕竟你在治疗别人之前是要把别人先打一顿的……”
鹤衔灯把头往旁边一扭,除了乐呵呵挠头傻笑的竈门炭治郎和带着野猪头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平伊之助,剩下的人全都整齐划一的倒退了一步。
“……”
鹤衔灯大失败!
後面的几天,他像个柠檬精一样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偷窥着卖药郎和其他鬼杀队成员的相处,看着他们一个两个从戒备迅速奔向信任的大道,鬼的身上也逐渐散发出迷人的酸香。
“可恶,这就是能在阳光下和不能在阳光下区别吗?明明我们都是可疑人物才对啊……”
鹤衔灯擦掉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抱着血豆腐悲伤的下了一罐子的糖。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鹤衔灯也逐渐被柠檬,柑橘,柚子等多种酸……甜可口的水果腌制入味。
他习惯了每天出现在旁边给他吃各种怪异药物的卖药郎,习惯了蝴蝶姐妹的抽血,习惯了各个性格不同名字的柱,习惯了笑起来让他感到不舒服的産屋敷,习惯了给珠世回信,习惯了写信嘲讽不愿意回信的愈史郎,习惯了自己到处乱跑的孩子……就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很挫败。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到银古,于是鹤衔灯便给这位忙得很的昆虫学家写了信,问他能不能给顺道抓几只鹤栖山的鹤眠月,好让自己睡得舒服一点。
隔天他就收到了银古的信,里面没有山主快乐虫,反倒是夹了个白化蝴蝶标本,做工很好很精致,蝴蝶翅膀也很坚硬,全身上下没有破损,样子栩栩如生,非常漂亮,简直没有缺点。
“明明有缺点好吗?”目睹了一切的时透无一郎把手往後指,“你看。”
在他後面,收到礼物的鬼不是很满意,据说这已经是他第二十五次拉着卖药郎向人家讨杀虫剂了。
“我讨厌蝴蝶呜呜呜,不要让它接近我!”鹤衔灯就差要抱住卖药郎的腿了,“拜托你给我一点杀虫剂吧,我要把蝴蝶都喷掉!”
“可是这里是蝶屋,蝶屋外面都是蝴蝶啊。”
卖药郎很无奈,蝴蝶姐妹和香奈乎在他後面露出尴尬的笑。
“还有你这家夥不是不讨厌蝴蝶吗?你是不是又记混了什麽?”他摁住鬼的发旋,啧道,“不要老是把别人的喜好强加到自己的身上啊喂!”
卖药郎安抚了好久才把无理取闹的鹤衔灯抛到一边,自己则是摁着头叹气。
“我当时就不该自告奋勇。”他愁道,“病要是有那麽好治就好了……”
卖药的发愁,当鬼的发疯,一个柱扶着姐姐嘴角青筋摇晃,另一个柱则看着天花板系数上面纹路几条,搞得在场的病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着微笑。
“唔……”
鹤衔灯突然停了下来,表情从刚才的呆呆傻傻变得有些凝重。
他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圆滚的鼓包,上头的皮撕拉一下破开,没留下什麽脓水,反倒是带出了一头的血。
这汪血浆浓重的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淌,中间那个颜色最深血味最稠的地方挣扎着破出一只湿润的眼睛,里头月牙状的高光动了动,转眼化成了一弯肮脏的污水,沉到眼球最下边起不来了。
“出了点事。”鬼的手指从湿漉漉的额头摸到脖子上,纤细的白带子上多了圈红带子,卡在脖子缝里像是想把这块精致的小骨头碾成漂亮的小碎末,“可能是非常严重的事……我不太确定。”
他看向门口:“狯岳遇到鬼了。”
“啊?”门外站着的是端着个水盆的我妻善逸,“你在开什麽玩笑啊?这算什麽事情?师兄那麽强!遇到鬼肯定没问题啦!再说最近那麽少鬼出没,他遇到的肯定是一个憋不住的饿死鬼……”
“是上弦一哦。”
“啪嗒”,我妻善逸手里的水盆掉了,水泼了一地板,鹤衔灯的袜子惨遭杀手湿了个彻底,黏黏稠稠的贴着脚肚子。
“这的确……是严重的事情。”我妻善逸蹲了下来,“噩梦成真了……”
我妻善逸望着鹤衔灯,在他的想象下,鹤衔灯的脸诡异的折叠起来,里头填充的色块一个接一个地变了颜色,最後慢慢汇聚成了某个月夜下他和狯岳对练时保持的样子。
那是什麽样的脸呢?
那是鬼的脸呢。
作者有话要说:
【致■■的一封信】
我呢,不是很明白为什麽他老是要叫我小雪。
是我以前让他这麽叫的吗?我以前这麽热情的吗?
不是我说,我感觉我这个人,啊,我这个鬼热情不起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