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鹤衔灯续的茶喝完了,月丸的事情忙完了,屋子的大门一推,三个小姑娘捧着空空的竹篮嘻嘻哈哈的进来了。
三个人本来笑着,结果一看清椅子上坐着的是谁,笑着的只剩下一个了。
“鹤,鹤鹤鹤……”结花嘴巴拐弯舌头打结,说的话磕磕巴巴的跟顺拐了一样,“鹤鹤先生?!”
结草也是,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她应该会先锤自己丢人妹妹一把,可现在她一点姐姐模样都没了,僵硬的向前走了两步後又退了回来,一伸手把自家妹妹给推了上来。
“怎麽了呀?”唯一搞不清状况的是丸月,她扒着结花的袖子叫人家姐姐的的名字,“结草你为什麽抓着我呀!”
“不,不是。”结草的牙齿在打架,“是鹤先生回来了。”
“哦,哦哦哦哦!”丸月的回复抑扬顿挫,“那这样的话,结花花之前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瞳孔泛白的小姑娘语调天真:“就是那个,鹤先生跟着外面漂亮的大姐姐跑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双胞胎捂住了嘴,哼唧了两声就不动了。
鹤衔灯思考了一下最近自己遇到的女孩子。
珠世,啊,没错,漂亮,但是不是大姐姐吧,感觉气质上更偏向妈妈……额,我要是敢把这话说出来的话不仅愈史郎会打我,可能珠世也会打我。
好吧下一个,下一个应该是花柱?嗯,也很漂亮,但是比我小,不是姐姐。
再把所有候选人排除了一遍後,鹤衔灯拍了拍手,认真的为自己澄清:“我没有去见漂亮的大姐姐。”
“不过我倒是见了不少人。”他把手从脖子那里伸进去,顺着御守往下找,翻了翻口袋里从那里摸出某个装满灰的小瓶子,“丸月,过来一下?”
丸月被哥哥推了一把,半眯着眼睛懵懂的走过去。
她张开了嘴,被喂进来一口呛嘴的灰。
“啊啊。”鹤衔灯把手盖在额头上,身子向後软,“看来好像是有用的样子。”
小姑娘泛白的瞳孔逐渐变成了淡灰色,一点点光透了进去,把她的眼睛变成了两轮满月,在夜空般的头发下幽幽发着暗光。
鹤衔灯看着对方恢复光彩的眼睛,把堵着的气吐出来。
真是太好了,看来以後我们就可以一直在山上享受快乐生活了,我才不要下山,我死也不要下山,我就是要待在这山上待到他们四个嫁人结婚为止呜呜呜呜呜……
丸月四处乱看,她还没有习惯自己的世界不再漆黑,手指在面前扑腾了两下後才确认自己看见的东西是光。
“这是什麽呢?”
刚恢复光明的小女孩眨巴着月亮似的眼睛,她没有看自己的哥哥,也没有去和跟自己玩的最好的两个姐姐聊天,而是直直的盯着鹤衔灯的背後。
“鹤先生?你背後的,那个,不是黑色的,好大好大一片的,是什麽啊?它,它和你好像,还在动唉。”
……啊?
鬼的美好生活妄想又一次碎掉了。
他缓了好几天,也观察了好几天,终于发现了新的问题所在。
丸月是看见了,可是这位小姑娘好像看见了一大堆不能看见的东西。
“哥哥拿花把我的裙子染成了别的颜色!是透着紫色的漂亮的蓝色!”
被哥哥教了好久怎麽分辨颜色的小姑娘在和鹤衔灯炫耀自己的新裙子,还没等鹤衔灯夸呢,她就自顾自的开口:“我想要摘花给哥哥,但是,为什麽呢,花上面飘着好多白白的东西,我手一碰就飞走啦!”
我估计你说的是鹤眠月。
鹤衔灯的眼神僵硬。
他刚想打断这个话题,丸月又抛出了个更劲爆的。
“对了,鹤先生,你可以告诉我吗?”
丸月咬着手指头:“哥哥的背後跟着的,牵着老虎的,穿着白衣服的女人是谁啊?”
鹤衔灯:“……”
鹤衔灯猛锤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他大概猜到了丸月看见了什麽,一口老血憋在喉咙处吐不出来。
“算了。”在丸月又一次给他分享自己看到的古怪东西的时候,鹤衔灯忍不住安慰自己,“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也,也挺好的!说明丸月跟神有缘,看来我可以教她一点又关于巫女的事情了。”
他想的挺美,又过了几天,鹤衔灯刚从梦中醒过来,正打算出去晒月亮,月丸鞋也没穿,赤着脚风一样跑过来。
“鹤先生!”月丸眼角的胎记充血似的膨起来,“丸月她一直在做噩梦,我怎麽叫都叫不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