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鹤衔灯的身上,用那只被割开了的手捧住鬼的脸,似笑非笑的,眼角还渗出了泪。
“你这该死的鬼!”她掐住了鹤衔灯的脖子,硬是逼着他张口,“来呀!你不是最渴望这种东西了吗?来呀!”
鹤衔灯没有反应。
“你为什麽不喝,我求你了喝呀!”最先受不了的是那个女孩,“为什麽不喝?为什麽不在那个时候不吃了我啊?”
她低低的哭出了声:“就是因为我不是稀血吗?”
她?在说我吗?那个时候是什麽时候?
从来没有吃过人的鹤衔灯感到的些许的迷惑。
“你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呢。”鹤衔灯还是有些发蒙。他并不觉得脖子被挤压会多难受多痛苦,他只是在为那个女孩子担心,“这样对小孩很不好。”
“孩子,哈,什麽啊?那只是一个杂种而已,哈,杂种!”
那个女孩说话颠三倒四的,她看着对自己的血液无动于衷的鬼,突然发了狠的把拳头往自己的肚子上砸。
“我不会让这种垃圾留在我的肚子里头。”她说,“反正也不止一个了。”
鹤衔灯刚要说话就被对方扬起的拳头拍到了脸上,他捂住脸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那个女孩子,突然感到了一丝委屈。
“你不想吃我的话也就别管我了!”她瞪着鬼,“我自己处理个垃圾,还不需要你这种局外人管!”
鹤衔灯不敢惹她,但是他也不敢不管。
他悄悄的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肚皮上,默念起蝶子的名字。
这场让鬼心惊动跳的举动持续了很久。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可能是没力气了,女孩子缓缓从鹤衔灯身上滑了下来。
她捧着脸,崩溃的哭出了声,“小桑让你失望了,小桑,小桑一直都太没用了……”
她哭着哭着就昏了过去,这个时候鹤衔灯才敢把一直施加着血鬼术的手松开。
“啊。”鬼看着那姑娘,她的脸被洗干净後非常的漂亮,睫毛很长,嘴唇也很红,看起来相当的文静端庄。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刚才就当着鹤衔灯的面做出了堪称残忍的举动。
鹤衔灯叹了口气,默默地抱住了自己。
她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安静的,和别人说说话都会脸红的小姑娘,应该在家里绣着花,被调侃一句还会抿着嘴羞红了脸笑。
鬼看向小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那麽小肚子里就有小孩子了,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山上。
鹤衔灯不明白,但是很快他又明白了。
他在小桑身上发现了很多刀疤和火烙的痕迹,甚至还在对方的脚踝上发现了两道斜斜的切痕。
连脚筋都被挑断了吗?那她到底是怎麽跑出来的?
他不敢想了,连忙把小桑安置好,起身给对方煮了一锅粥。
在粥刚刚熬熟的时候,小桑又醒了。
她随便的披了件衣服就走了出来,因为鹤衔灯准备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才会穿的大衣服,倒是把她包起来小小的一只。
“你醒的好快呀!”鹤衔灯干巴巴的找开场白,“粥要熟了,嗯,熟了!”
“你干嘛不吃了我。”小桑看起来是冷静下来了,她插着腰问。
明明那麽小,但语气里却带出了几分盛气凌人和居高临下,小桑冷淡的看着鬼,想了想又把鹤衔灯给她扎上的绷带全部拆掉,抖了两下手又摸出了一把削的锋利的铁片。
“!?”
鹤衔灯真的要被她这种好像切猪肉一样干脆利落的手法给吓到了,他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肉块,差点整只鬼都给跪了下来。
“拜托你不要这个样子。”鬼用一种相当虚弱的声音说道,“我不吃人的啦……”
“哪里有鬼不吃人。”
小桑坐了下来,不过这次她好歹是没有办法把刀往自己的手上割了。
……
“你……”狯岳道,“说这有什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