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花太多了,伊吹山寻的眼睛根本盯不过来。
他累得半蹲在地,手搭在膝盖上直喘气,缓了一会儿又站直了身子。
伊吹山寻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绳子,粗糙的毛刺扎到指甲旁边还没愈合的伤口里,不怎麽痛,倒有些痒。
他自暴自弃的把伤口往绳子里怼,等把手抽出来的时候裂缝里存着的汁液又流了下来,小喷泉似的把半片指甲染得通红。
伊吹山寻使劲折腾自己手,结果脖子上的绳子不堪重负的掉了。
红绳落在地上,圈起了一个影子,而影子的主人正在和一旁的老板搭话。
“这是什麽花呀?多少钱一把,我想买一点种在我的山……啊我家!我想买点种在我家!”
“这是百脉根。”老板笑呵呵的,“到处都有的,这倒不需要多少钱,你把你胸口别着的那朵花给我就行了。”
“哦。”声音的主人有些舍不得,“火绒草很难得的诶……”
话是这麽说,他还是把这朵毛茸茸的小白花递了过去。
就在老板要接过那朵花的那刻,伊吹山寻突然抓住了递花的手。
“哟!”
“额唉唉?!”鹤衔灯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花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你,你不是那个,啊啊!你怎麽找到这里来的?”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伊吹山寻弯下腰,替鹤衔灯把花递了过去,“我找你当然有事了,说起来你吃人了吗?”
鹤衔灯下意识的摇头。
伊吹山寻像找到了什麽满意的答案一样点点脑袋,把交换过来的花连同鹤衔灯一起抓走。
他捧着一手百脉根,金黄的花瓣吸饱了月光一样托着少年的脸颊:“你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啊。”
伊吹山寻伸手弹了下鬼的脑门:“切腹没死成的话我会来找你的啊!”
“可是你……”鹤衔灯左顾右盼,往後退了两三步,差点撞到人,“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跟你聊天,灯火很漂亮,花也很漂亮,我不想在今天晚上死掉。”
“现在我没办法杀你了,除非你当着我的面吃了个人。”
伊吹山寻看着鬼疑惑的目光摊手道:“我已经不是鬼杀队的柱啦。”
“所以。”少年眼角和嘴角的痣动了两下,“我来找你了啊,唱歌老是跑调的鹤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伊吹日志】
不能写档案了,有点不习惯。
不过我老是把档案当成日记本……希望産屋敷君可以把那些东西销毁一下。
被後人看到了挺丢人的。
不过我可能会有後人吗?
就算有也应该是另一脉的风之呼吸。
师傅要气死了。
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没良心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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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衔灯的小本本·34】
在送小孩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似乎是我以前送过的小孩子?
虽然看绳子就能证明身份,但是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还有他为什麽能记得住我唱的歌?因为太难听了吗?
我知道的,不好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印象深刻。
这麽差劲的回忆还一直留在心里……鬼杀队的人,恐怖如斯。
说起来我应该去写信了,让我想想我该写给谁,给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