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停。”卖药郎听着自己箱子里的传来的砰砰哐哐,头疼的摁住了太阳xue,“我是有很多治疗眼疾的药没错,但是你家那位的眼睛有点麻烦。”
“……没有吗?”
“不要擅自曲解我的意思啊。”卖药郎踢走了一块小石头,“我是有药,但是我还缺了点材料,你总要给我些时间让我把那些材料凑齐吧。”
“先说好哦,我也没法保证那些药能否真的起到作用,毕竟我只是个卖药的而已,我可不是医生。”
“可是……”箱子里传来了细细的嘀咕声,“你之前不是给我治过嘛……”
鹤衔灯的声音压的很低,他就是单纯的在抱怨一句,也没想到自己这句吐槽会被当事人听见。
他小小的埋怨了一就住了嘴,揉揉脸吐吐舌头,轻轻地哼起了不在调上的曲子。
“树上有月亮和彩虹,树下有河水哗哗流,树里的蝶,树里的蜂,树中的柿子那麽红,摘下来煮成一锅粥,分给大家一起喝……”
卖药郎的耳朵动了动。
“所以说。”在断断续续的歌声里,男人的声音被搅的模糊又朦胧,“不要在不该好的时候记忆力突然好起来啊……”
卖药郎走了多久,鹤衔灯也唱了多久。他的声音从清澈变得带上杂音,最终和鼎沸的人声混在了一起。
他们终于穿过了树林,来到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城镇上。
“我倒是不知道这里什麽时候修起来了。”卖药郎晃了下手指,“看起来发展的不错啊,也不知道有没有什麽客人。”
他这话说出口,一位花枝招展的老妈妈便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她手里拎着一块特意熏了香的帕子,身後是闻香而来的一群乌泱泱的蜂蝶,“你是卖药的吗?真少见。”
“是的呢。”卖药郎立刻换上了见客人的职业笑容,“你是有什麽需要吗?”
“啊哈哈哈。”女人笑道,“那倒不是,我就是看见你感觉比较新奇罢了,现在好少见到像你这种背着箱子出来的卖药人了。”
说着说着,她倒惆怅了起来:“我年轻的时候,街上总是很多像你这样的卖药人,他们除了卖一些药物之外,还会弄一些新奇玩意儿,我可喜欢去他们那买胭脂水粉了,现在街上买的都没那种味道了。”
“您说的是胭脂吗?”卖药郎的声音越发轻柔,“我这里倒是有存一些货色,不知您是否想……”
话还没说完,卖药郎的手就被女人给搭住了:“哦哦哦,那可太好了!这边请这边请——”
卖药郎还没反应过来,就给拉进了一个连灯光都透着粉红色的居酒屋里。
这间房子里没什麽光,就算有,也被厚实的窗帘给拦在了外面,里头充满了酒水和各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奇特味道,让人鼻头痒痒的。
他刚找张凳子坐好,几个浓妆艳抹的少女扭着腰从楼上下来了:“哎呀,妈妈,这是客人吗?”她们围着女人打转,“要不要我们陪陪他呀?”
“走开走开。”被叫做妈妈的女人跟赶小雀似的把旁边的女孩子推到了一边,“我是找人家来买水粉的,别老是想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可是啊妈妈!”少女们叽叽喳喳地撒起了娇,“一个穷卖药的能有什麽好东西呀,要我说不如去……”
卖药郎默默地打开了自己的箱子,随手拿了几个圆形盒子摆在了少女们面前。
少女们挑着眉头,挑剔着打开了其中一个包装的比较好看的小盒子。
“哇啊!这个颜色——太美了!”
“天啊,这个涂在嘴巴上肯定好看!”
如果说之前的女孩子像是一堆扎在地上抢米吃的麻雀,那麽现在的少女就和河滩上飘着的鸭子没什麽区别。
“你看这些怎麽样,还满意吗?”卖药郎稳坐钓鱼台,他双手压在下巴上,把脸往前一托,职业化的笑容越发明显,“像这样的货我还有不少。”
女孩子被他这笑给勾得醉倒了,一个两个的捂着胸口感受着某个小肉块带来的噗通噗通的热潮,但领卖药郎进店的女人可没那麽好糊弄。
她用小拇指沾了点罐子里的膏状物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抿唇道:“这颜色是好,可是这颜色还是有些不干净,有没有更上档次些的?”
卖药郎看着老板娘就像在看一条上鈎的大鱼一样,脸上营销的成分越来越重:“当然。”
他奉承了几下,下一句话直切主题:“就是价格……”
“无所谓。”
这位妈妈桑财大气粗的很。
卖药郎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哦哟”。他敲了敲箱子的门,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挪,挡住了透过来的光。
他把手往箱子前头一递,里头便伸出了一只白白细细的爪子。
这只手捏着个红盒子放到了卖药郎的手心上,抽开手後还故意拿指甲往上都划了个叉,刮出两条白道道。
“你看看这个?”卖药郎把盒子递过去,“颜色和质地都很不错。”
可很显然,现在姑娘们的视线不再停留在卖药郎的脸和手上的盒子上了,她们的目光焦点全部集中在刚才伸出的小白手上。
“那是什麽?”一个小姑娘硬是挤开了几位挡在前头的姐妹,凑过来连声道,“好小的一只!”
“……啊。”卖药郎的眼神飘忽了一下,“那是我养的小猴子,你知道的,西洋人很喜欢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宠物,那天遇见了顺手就买了一只。”
鹤衔灯:?
他花了一会儿功夫搞清楚卖药郎话里的意思,头上的问号瞬间变成了感叹号。
鹤衔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