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是清淡的面条,上面点缀着几点绿色的葱花,散发着简单却温暖的食物香气。
“厨房里只有这些,凑合吃。”他的表情依旧没什麽变化,仿佛做这件事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礼仪。
他把碗塞进林听悦手里,温度透过瓷碗温暖了她冰凉的掌心。
“吃完把碗放水池。”他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看她,转身走向自己的主卧,关上了门。
整个过程自然又突兀,霸道又带着一种诡异。
林听悦端着那碗粥,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胃还在隐隐作痛,但似乎已经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覆盖。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主卧门,又低头看看手里这碗还冒着热气的丶最简单的面。
他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那碗面。
味道很淡,甚至有点煮过头了,但胃里确实舒服了很多。
洗完碗,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胃痛缓解了,但心里的混乱却有增无减。
这一夜,林听悦在陌生的房间,闻着空气中若有似无属于那个男人的冷冽气息,失眠了。
而主卧内,池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指尖夹着的烟缓缓燃烧。
脑海里闪过她刚才苍白着脸丶脆弱地按着胃部的模样。
他蹙了蹙眉,将烟摁灭。
似乎……有点急了,把她逼得太紧了些。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想要的,从来都必须得到。
第二天清晨,林听悦是在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中醒来的。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空气中弥漫着不属于她的清冽的木质香氛味道。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冷硬的线条,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真的和池濯结婚了,并且住进了他的地盘。
胃已经不疼了,但心里那种空落落又紧绷的感觉依旧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就当是合租!高级合租!
洗漱完毕,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出头去。
公寓里安静得出奇。
客厅空旷整洁,仿佛没人住过。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发现餐桌上放着一杯牛奶,一份三明治,旁边压着一张便签纸。
字体苍劲有力,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股冷硬的风格:
「吃了。司机九点在楼下等你。」
没有署名,没有多馀的话,命令式的语气。
池濯的一贯风格。
林听悦拿起那张便签纸,心情复杂。
她撇撇嘴,但还是坐了下来。
三明治是简单的火腿芝士,牛奶是温的。
她默默地吃完,味道不差,但她也食不知味。
九点整,她准时下楼,那辆黑色的宾利果然等在那里。司机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夫人,早上好。先生吩咐送您去公司。”
“夫人”这个称呼让她浑身不自在。
“去公司?”林听悦一愣,她还没想好怎麽面对同事,尤其是可能已经听到风声的同事。
“是的,先生说了,一切照旧。”司机一板一眼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