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到林听悦身边,无视了所有镜头和目光,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几乎要瘫软下去的她,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後。
他的动作自然而坚定,带着绝对的维护姿态。
然後,他冰冷的目光扫向那个举着杂志的男人,只一眼,就让对方气势瞬间矮了半截,眼神开始躲闪。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池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压得整个展厅鸦雀无声。
展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池濯和那个指控者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相机快门轻微的咔嚓声和人们紧张的呼吸声。
池濯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牢牢锁着那个男人,无形的压力让对方面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举着杂志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我……我……”男人张了张嘴,在池濯骇人的气势下,竟然一时失声,不敢重复那荒谬的指控。
“拿过来。”池濯声音冷冽,不容置疑。
男人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下意识地将那本杂志递了过去。
池濯接过杂志,甚至没有低头去看,只是随手递给了身旁跟上来的助理。
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个男人,语气平淡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你刚才说,这本期刊出版于三年前?”
“是……”男人声音发虚。
“哪家出版社?第几期?具体页码?”池濯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速度快而清晰。
“是……是《欧洲艺术前沿》,第……第47期,第……第23页……”男人硬着头皮回答,眼神却飘忽不定。
池濯微微侧头,看向助理。
助理立刻拿出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操作起来。
等待的几十秒钟,仿佛有一个世纪那麽漫长。
林听悦被池濯护在身後,看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心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甚至还没有问她一句,就选择站在了她身前。
助理很快擡起头,声音清晰地向池濯,也是向全场汇报:“池总,查到了。《欧洲艺术前沿》第47期确有此版块,但第23页的内容是一篇关于雕塑艺术的评论文章,并非绘画作品。该期刊三年前同一时期的所有版面存档中,并未发现与太太作品相似的画作。”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那本杂志是僞造的?!
或者页码内容根本对不上!
那个男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污蔑构陷,捏造证据。”
池濯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个面如死灰的男人,然後缓缓转向在场的媒体镜头,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我的妻子林听悦女士,是一位极具天赋和真诚的艺术家。她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源于她对艺术的热爱和独立思考。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卑劣的手段,玷污她的才华和名誉。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使用这种卑劣手段来污蔑他人,你们胆子可真是大啊!”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全场,带着绝对的警告意味:“今天的事情,池氏集团法务部会跟进处理。所有参与散布不实信息丶对我妻子造成名誉损害的个人和媒体,都将收到我们的律师函。勿谓言之不预。”
最後那句话,带着冰冷的杀伐之气,让在场所有记者都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放下了相机话筒,不敢再胡乱拍摄报道。
那个捣乱的男人彻底瘫软在地,被池濯的保镖无声地请了出去,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法律追究。
处理完这一切,池濯才转身看向身後的林听悦,她似乎被吓坏了,有那麽一瞬间的呆滞。
“没事了。”这次池濯的态度和语气都比之前要温和了许多,林听悦红着眼眶擡头看他,才发现他今日眼神里竟然少了些许冷酷,多了一丝心疼。
她怀疑她自己看错了。
池濯就这样拥着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身体为她隔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和纷扰。
全场寂静。
镁光灯不再闪烁,只有衆人复杂而敬畏的目光。
夏小冉捂着嘴,激动又心疼。
林聿瑾看着相拥的两人,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躲在人群後的乔薇,看着这一幕,脸色难看至极,最终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池濯看了一眼林听悦的状态,转头对助理吩咐了几句,随後揽着她的肩,对主办方和几位重要嘉宾点头示意:
“抱歉,我太太受了惊吓,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没有人敢有异议。
在衆人瞩目下,他护着林听悦,离开了展览馆。
坐进车里,林听悦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但脸颊依旧滚烫,不敢看身边的男人。
车内一片寂静,林听悦有些纠结绞着裙摆,她偷偷看了一眼池濯,这个男人依旧如同往常一样,闭目养神。
可林听悦心里却犹如海浪在咆哮,她总是忍不住去想,今天池濯利用雷霆手段解决了危机,难道又是为了池家的名声吗?
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实在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