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懒散:“好累啊,回去还得收拾行李,愁死了。”
顾寅言:“那我到家帮你收拾了再走?”
梁亦芝眼冒星星:“那多不好意思啊!”
顾寅言瞥她一眼,早就习惯了她这套路。
她仍旧和往常一样,一路絮絮叨叨。
顾寅言擡手按了按小耳朵的位置,前方红灯,他轻踩刹车,一边伸手把旁边的人嘴给捂住。
回到家,梁亦芝换了衣服倒在床上,行李箱在地板上摊开,她悠闲地看着顾寅言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其实她原本没准备让他帮自己收,大男人手脚八成毛躁得很,一通东摆西放,还不如她自己来更省力。
但出乎她意料的,顾寅言收拾东西很有条理,物品分门别类地归回原位。哪怕是她的衣服,他扫一眼衣柜,就知道该怎麽按照她的要求摆放。
甚至在那之前还跟她确认了哪些是需要清洗的,把衣服丢进了脏衣篓。
不超十分钟,他整理完了,还剩最後一小袋衣物。
他正准备打开,被梁亦芝叫住:“那个不用!我来就行。”
那小袋子里装的都是她的内衣。
这种私人的贴身衣物,就不必多劳他了。
她撑着脑袋,侧躺着对他道:“顾寅言,我看你这辈子是完了。”
顾寅言轻挑眉毛。
“你这天生就是做保姆的命,这辈子我要真赖上你了怎麽办?”
“那就赖,”顾寅言没跟她对着呛,“而且,谁说我是免费帮你整理了的?”
梁亦芝一怔:“事後提的要求不算数啊。”
“不算要求。”顾寅言弯腰,把手里的袋子丢回行李箱里,“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梁亦芝作思考状,她不记得有欠过顾寅言什麽。
顾寅言看着她,眸色深沉:“那件礼服,穿上我看看。”
梁亦芝早就忘了这茬了。她委婉道:“……怎麽突然要穿那个?”
“我还没亲眼看过。”
“你不是看过视频了吗?”
“不一样。”他说。
刚才替她收拾衣柜,正巧看见了那套白色的礼服裙。
之前弄脏後,梁亦芝把它送去干洗了,外面包着一层防尘袋,安安静静地挂在衣柜里,像博物馆无人问津的艺术品。
梁亦芝几分犹豫:“但是,在家里穿这个,有点奇怪。”
顾寅言和气地安抚:“穿完看一眼就换掉了,怕什麽。”
梁亦芝不好再推脱,这条裙子是人费尽心思为她定制的,她也知道其中花了多少功夫。
梁亦芝推推他:“好吧,那你出去,我换衣服。”
顾寅言没走远,就呆在门外,靠墙等着。
他心里计算着时间,听着门内细微的动静,沉默地耐心等待。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啓。
梁亦芝手扶着门把,身上穿着那件为她量身定做的裙子。长发未加打理,随手一扎,乱蓬蓬地半散着,落在雪白的肩头。
白璧一般的裙子,衬得她也像一块冰白透润的玉石,不修边幅,却发着光。
梁亦芝退後几步:“就这样,裙子很合身。但我没化妆,可能穿不出台上那种感觉。”
她低头端详,惋惜道:“都说了等到上台再穿,现在穿完全配不上它。”
她低头,扯了扯凌乱的裙摆,却没注意到对面胶着的视线。
下巴被人擡起,梁亦芝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墨色般浓重的眸子里。
“怎麽不配?”顾寅言低声,“配不上你的是它。”
梁亦芝的心像加速的节拍器,一下一下,强而有力地跳动着。
她从他手里逃脱,背过身:“反正你大概看一眼就行。我不会浪费它的,以後有正式合适的场合,我会再穿上。”
她拿起床边刚刚换下的衣服,想赶他出去,重新换上。
胸前忽地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梁亦芝一缩,低头看去。
脖子上,多了一条极其闪耀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折射出的光芒足以划伤眼睛。
项链有两圈,链子是蝴蝶造型的钻石围成的,下方坠着一颗红宝石,无烧鸽血红。
红宝石颜色浓郁丶晶体纯净,配上她白皙的皮肤和素雅的长裙,堪称是极佳的点缀。
梁亦芝被胸口沉甸甸的重量吓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