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芝有点怵他现在这幅样子。
她刚刚没说答应,也没一口拒绝,就是想先把面前这个男人给哄好。
顾寅言走在前,替她把琴在後座放好後才上车。
梁亦芝跟着坐进去。
她关了门,刚转过身,想和顾寅言解释,一股气息猛地倾身而来,覆在她唇上。
“唔——”
腰被他掐住,空间逼仄,她动不了,只能被迫承受。
唇贴在一起,反复地碾转丶舔舐,舌尖经过她饱满的下唇,又跟她的勾在一起。
梁亦芝知道,他正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因此也微微张开了点唇,求和一般任由他摆布。
刚刚从外部带进来的冷意被渐渐侵蚀,车里还没开空调,她的体温却先一步变得滚烫。
良久,顾寅言放开她,与她额头抵着额头,轻轻地吐着气。
视线下方是刚刚被他吻过的唇瓣,颜色呈现气血充足的红润。
顾寅言盯着那里,看够了才说:“你招来的,你去处理。”
梁亦芝喘着气解释:“我就去一下……跟他说清楚。”
他擡手,拇指抚过下唇,替她轻拭了下嘴角的唾液,凉凉道:“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从看见贺新图的那一刻,他就非常不爽。今晚原本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仪式和空间,完完全全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破坏了。
还要在他面前时不时跳脚。
“这都怪你。”他说。
心头憋着股火,但不能对她放。顾寅言说着怪她,心里却只能怪自己行动太晚,错失了太多。
梁亦芝抓着顾寅言的手放下,她擡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在车上等我。我就去十分钟,很快结束。”
“去吧。”顾寅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警告,“没断干净之前,别回来见我。”
梁亦芝做了个领命的手势。
她重新回到剧院外。外面太冷,她便带贺新图去了门口的咖啡厅。
灯光温馨而敞亮,贺新图看着眼前的人笑了下:“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见到,你们已经在一块儿了。时机这东西,确实挺重要的,对吧。”
梁亦芝跟对方道歉:“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心意。”
和顾寅言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後,她的心就完全被他占据,忘记去思考别人和其他事情。
“别说的好像你渣了我一样。”贺新图被她正经的语气逗笑了,“咱们也没做什麽,而且感情的事本来就说不准。”
贺新图并不介意,只是想求证:“至少当时,你是循心而行的吧。”
梁亦芝回想起之前的经历。
她确实是对贺新图有好感的,和他做的一切,也确实是遵循着心里的想法在行动。但那种情感还未升级到一定程度,比起循心而行,用心血来潮来形容,会更合适一些。
梁亦芝说:“总之我很抱歉,希望没有让你太伤心。”
贺新图表示无所谓:“那以後我们还能做朋友吧?朋友多一点,未来不吃亏。”
这个回答通常不容拒绝,梁亦芝却重复了一遍:“抱歉。”
她解释:“可能你不太了解我,会觉得我很较真。但我认为暧昧过的人如果没成,就没法再做朋友了,这样对你也不尊重。”
她不是那种喜欢把所有关系混为一谈的人,给对方一种如果没在一起,还能做朋友的虚假的希望。既然有跨过界限的时候,就很难再回到最初。
就像决定和顾寅言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要放弃这个朋友,接受未来有可能会失去他的事实。
人与人就是这样,不能尽善尽美,但求问心无愧。
贺新图见她立场如此明确,也是明白地点了点头。
“但我还是想问,”他说,“既然这样,为什麽你能接受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