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画中人对她轻声道:
“替我跟她保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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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来到乐团。
梁亦芝心不在焉的。等到上午排练结束,她实在按耐不住,才抓了吴悠问:
“你昨天跟顾寅言,聊的怎麽样?”
吴悠放下琴弓:“多亏你,我都忘了,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怎麽说?”
“当然是人家一眼就看出我们互作僚机,把我彻彻底底地拒绝了。”
梁亦芝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表现的太明显了。”
顾寅言果然看出来了。所以昨天晚上,他才会不高兴,不愿意跟她道别吧。
吴悠并不在意:“没事啊,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谁让人家那麽了解你,我看你手一动,他就知道你想要干什麽了。我们怎麽可能瞒得过他?”
梁亦芝想也是。
从小到大,关于她的什麽事情,她都会跟顾寅言讲。顾寅言就算不是她身体里的蛔虫,也算得上她大脑里的一道脑电波了。
这种感觉真不是滋味。
吴悠又说:“你俩关系很好吧。我看谢昀不在之後,他经常出现在你身边。”
“是。”梁亦芝大方承认,“他考虑问题很周全,人又靠谱仗义,所以我还挺依赖他这个朋友的。”
“那既然他人这麽好,而且还长得这麽帅,你们认识那麽久了,为什麽没在一起?”
梁亦芝一怔。
这麽多年来,她从没想象过自己跟顾寅言在一起丶成为情侣後的场景。
想到顾寅言如果抱她丶吻她,那是一个诡异到极致丶能让她吓掉一身鸡皮疙瘩的事情。
在梁亦芝的人际关系认知里,这简直有悖伦理。
梁亦芝说:“他对我算是家人一样的存在,跟我父母也认识。我拿他当哥哥丶当长辈,怎麽可能跟他在一起?”
“那他呢?他也不喜欢你?”
“不喜欢吧?”
“你怎麽确定呢?”吴悠还是问。
梁亦芝犹豫:“就……喜欢一个人的话,不应该满心满眼都是她,看她穿什麽都好看,做什麽都喜欢,忍不住地想夸她,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吗?”
在她印象中,顾寅言从没夸过她什麽。
她换了新裙子丶买了新耳饰,他从来没发现,也不会主动去提。
如果梁亦芝刻意展示,顾寅言只会全然不知地冷着脸反问:“所以呢?”
她会因此跟他置气上半天,然後开解自己,干嘛抛媚眼给瞎子看?索性哼哼两声,不搭理他。
顾寅言也没有给过她什麽。只是逢年过节的礼尚往来,还有每次她需要的时候,他都刚好在她身边。
仅此而已。
这不就是朋友之间的关系吗?
梁亦芝对此深信不疑。
“况且,如果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吧……谁还会当那麽久的朋友?”
她耸耸肩:“反正我不喜欢不诚实的人。如果是我,我喜欢的人就会主动追。”
吴悠了然,没有附和。她眉毛上扬,点了点下巴。
梁亦芝对她的反应不满:“……你干嘛不说话?”
“没有啊。”
“明明就有。说,你想什麽呢?”
“什麽也没有,嘻嘻。诶诶诶,你别弄我啊!别乱挠——”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又吃了顿饭,混过了午休时间,继续下午的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