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顾寅言这才切入正题:“我有事要找你,关于林柚。”
梁亦芝顿住。
顾寅言说:“高利贷那边的,比我们快一步,已经找到她人了。”
“我去见了她妈。她妈妈出面,帮她还了一部分钱,你的三十万也会很快汇过去。”
梁亦芝怔住。
这个走向,顺利快速地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说:“她妈妈知道了?”
“嗯。”
“是你告诉她的?”
“是。”顾寅言回答得干脆利索。“也不完全算,我只说了一半,剩下的是她自己猜到的。毕竟孩子什麽样,做父母的最清楚。”
梁亦芝不敢代入林柚妈妈的感受:“她妈妈还好吗?”
“不好。”顾寅言说。
“钱是他们问林柚舅舅借了还的。他妈妈答应把他们现在住的最後一套房子过户给她舅舅,他才同意拿出钱接济他们。”
这个结果,其实也超出了顾寅言的预期。
顾寅言使了点心眼子,两方都掺合了下,最後成功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但他没说太多,只告诉了梁亦芝部分。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
梁亦芝听完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家人间的情谊也这麽分文不值。
但怪也只能怪林柚自己有错在先,把全家人都拖下了水。
梁亦芝衷心道:“谢谢你。”
她知道这其中,顾寅言花了不少心力,只是他习惯不提。
气氛缓和了少许。她想,反正他人就在这,他们都聊了这麽多了,只是情况刚好,她就把她自己的事,也顺带跟他提一嘴好了。
她站定看着他:“那个,我也跟你说件事,你要是不想听的话就算了。”
“你说。”
“我……要跟霍斯一起演出了。”梁亦芝说完,略带紧张地暗暗观察着顾寅言的表情。
顾寅言问:“是那个弹钢琴的霍斯?”
“对。”
他回忆:“你之前说的,世界上唯一一个和梁老师的演奏不相上下的那个?”
经他一点,梁亦芝才想起,她还说过这话呢。
她嘟哝了句:“你怎麽还记得。”
顾寅言:“你说过的我都记得。”
梁亦芝装作没听见这句。
顾寅言扫过她面色,勾勾唇:“恭喜。”
他又问:“演出在什麽时候?”
“下个月吧。”
“我能去看麽?”
梁亦芝奇怪地看他一眼,小声道:“什麽时候不让你去了……”
“毕竟某人才说,要跟我划清界限。”
梁亦芝狡辩:“我说的是不要跨越正常交往的距离,又没说是断绝关系。”
“你这样不厚道。”顾寅言故意指责,“距离是多少?哪些算近,哪些算远?谁说了才算?”
他从容地向她迈近一步,梁亦芝立刻退後半步。
顾寅言不再逼近,转而擡手,摘下了自己的围巾。
他将藏青色的羊绒布料展开,重新折叠几下,在她空荡荡的脖颈上缠绕了两圈,又用手细细调整了下位置,正好盖住她鼻子以下。
梁亦芝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清清浅浅的味道。
他眼底干净,动作细微,给她把围巾戴好,又帮她把被压住的头发轻轻抽了出来。
乌黑柔顺的发丝搭在长指之间,像一根黑色的缎带。他擡手,拇指在她颧骨处,轻蹭了一下那里发红微凉的肌肤。
“梁小姐,天气很冷了,出门记得带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