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风险过高,而南下……”宋泠看向虞柏舟,“若是西南军困于南蛮,那麽齐王便极容易南下取苍梧,进而克三州。”
“我西南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虞柏舟攥紧了拳头,“我们如今怎麽做?”
“等。”
“等齐王那边的消息?”
“不,”宋泠眉色一紧,“我们等朝廷的消息。”
“齐王若有动作,最坐不住的可不是我们。”
而是那高位之上的至尊者,这个天下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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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洛阳
“有事啓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
户部侍郎顶着衆人的各异目光上前跪下,“禀陛下,我晋朝大旱几岁,今年我京都地区收成更是少的可怜。臣请求降低今岁田赋,以缓民怨……”
“臣附议。”
“臣附议。”
不一会竟然跪倒一大片。
“衆爱卿真是一片为民之心……”皇帝懒散地扫视一眼在场还站立之人,“李尚书是个什麽章程?”
“臣……”李尚书弓腰上前,语气也略微缓和谄媚,“臣觉此事略微不妥……”
“李异光你!”旁边跪着的人里有不乏有平日里就看不惯李尚书的人,此刻也顾不上是朝廷之上,火气上来恨不得踹上去,“你可知如今百姓过得都是什麽日子?”
“什麽日子?”李尚书冷哼一声,擡手朝向陛下一处抱拳,“我们陛下圣明,百姓过得自然也是好日子。无非是这两年气候不好,收成欠佳罢了。”
“你……”那人还欲再说什麽,被身旁的人拉回来,“牛兄,这是在朝堂议事,收收你那驴脾气!”
“我……嗐……”那被唤作牛兄的青年人冷哼一声,又跪回了原处。
皇帝坐于高座之上,倒是看了好一出戏,面上却丝毫未变。
“那李卿,说说你的想法。”
後面衆人眼神交接,多一副看好戏幸灾乐祸的模样,但也不乏几个眉眼含愁之士。
李尚书走上前来,“这两年里旱灾甚重,粮食短缺,陛下与後宫各娘娘都节衣缩食以作表率,可这雨水迟迟未到。臣建议,不若陛下沐浴更衣,祭告先祖。”
“要朕祭祖求雨?”皇帝思量片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总比些个只会朝着朕哭爹喊娘的强些。”
他扫视一圈,“有一就有二,这田税若是一减再减,朕还怎麽给你们发月银?”
“还有谁有其他提议。”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敢吭声。
“那就这麽定了,祭天的事情交给礼部和工部去办。”
“退朝!”
皇帝老神在在背手离去,留下这些大臣面面相觑。尤其是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那户部尚书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张大人……你看这……”
这礼部尚书还没等说完,就被户部尚书打断,“林大人您也别问了,我户部这是真没银子啊。”
他哭丧着脸,好像已经破罐子破摔,“你你……谁提的你去找谁要去吧。”
说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