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起落架碾过跑道接缝处的金属嵌条,出沉闷的撞击声。
祁胜利摘下军帽,用袖口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帆布包带在肩头勒出的红痕还在烫。
舱门刚打开,湿热的空气裹挟着橡胶焦糊味扑面而来,
远处停机坪上,十六架米格-像十六柄插在地面的钢刀,尾喷口还在冒着青烟。
前来迎接的北越军官军帽上的金星在阳光下闪烁,
大夏援越部队的同志们已经举起欢迎标语。
祁胜利却目不斜视,军靴重重踏在舷梯上,每一步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知道,此刻最要紧的,是当面质问那群拿盟友当活靶子的“友军”。
米格-的座舱盖缓缓升起,穿着厚重连体飞行服的苏军飞行员鱼贯而出。
为的伊万诺夫摘下防风镜,他下颌的胡茬如同钢刷,
将近一米九的身躯裹在飞行服里像座铁塔,
两百多斤的体重让脚下的水泥地都仿佛在震颤。
当他瞥见大步走来的祁胜利,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挑衅的笑意。
“你们早知道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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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胜利的怒吼混着引擎余响,震得旁边的地勤人员都缩了缩脖子。
他的食指几乎戳到伊万诺夫的护目镜上,六五式军装的风纪扣绷得笔直。
然而对方只是耸耸肩,俄语里夹着轻蔑的嗤笑,
大手一挥就把祁胜利的手臂扫开。
两个身高相差近十公分的指挥官顿时剑拔弩张。
祁胜利不退反进,胸膛狠狠撞上对方的飞行服,
腰间的武装带撞出金属相击的脆响。
伊万诺夫也被激起凶性,粗壮的脖颈青筋暴起,
用俄语吼回去。
两人推搡间,祁胜利的红领章歪斜地耷拉在领口,
而伊万诺夫的飞行头盔“当啷”一声滚落在地。
现场陷入混乱。
北越军官举着对讲机的手悬在半空,大夏同志们已经按捺不住往前迈步,
地勤人员慌乱地推着加油车往后撤。
直到翻译气喘吁吁地跑来,真相才随着急促的转述大白于天下:
原来,苏军早就得到情报,
知道一批美军f-战斗机会从西贡的新山一空军基地出,
伏击大夏特别军事顾问团的座机。
他们却故意不通知北越和大夏方面,
反而制定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划,
把祁胜利他们当成了引诱美军的诱饵,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
祁胜利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望着伊万诺夫脸上得逞的表情,
终于明白这场“救援”不过是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在大国博弈的棋盘上,
连并肩作战的友军都能沦为弃子。
听到这个真相,大夏的同志们都气愤不已,纷纷围上来,
指责苏军的恶劣行径。
而北越方面则站在一旁,左右为难,只能打着圆场。
毕竟,大夏和联盟都是安南重要的援助方,他们谁也不想得罪。
祁胜利听着北越的和稀泥话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他二话不说,猛地挥出一巴掌,“啪”的一声,将伊万诺夫打翻在地。
伊万诺夫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男人,竟有如此大的力气。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愤怒。
祁胜利拍了拍手,带着大夏顾问团的成员,昂阔步地离开了。
在他看来,有时候,行动比言语更能说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