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西山的轮廓在午后阳光里透着苍劲,军阁大院的白杨树把影子拉得老长,
像一道道沉默的岗哨。
军阁副总办公室外的秘书值班室里,吴爽坐在靠窗的沙上,
军绿色的裙摆被她攥出几道褶子,脸上堆着化不开的愠怒,
这已经是她两天里第三次来堵祁胜利的门,
眼下时钟的指针正卡在两点半,她已经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副团级秘书伍文功把最后一份文件叠得方方正正,
钢笔在文件袋上写下编号时,笔尖微微颤。
这位总参作战部参谋刚从汉东基层公社书记的岗位上,调入军阁不久,
面对眼前这位军阁里出了名的神通广大的贵妇人,
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他抬起头,目光撞上吴爽投来的视线,那眼神里的执拗让他心里怵,
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客气:
吴部长,祁总今天真的没有时间接见您,
我昨天已经和您说了,只要祁总的日常安排有空挡,
我第一时间通知您,您看是不是先回去,您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
吴爽没等他说完就不耐烦地粗暴挥手打断,银灰色的卡在灯光下闪了闪,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武啊,你才从地方到军阁来多久,这个地方可不比你之前工作的汉东基层农村,
很多事情你得学着点,懂吗?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女式皮鞋的鞋跟在水磨石地面上磕出脆响,
声音里透着沉甸甸的过往,
我和你的爸爸伍万里,还有你的叔叔雷震,甚至是你的大伯祁总,
二三十年前就在战场上一起摸爬滚打了,
要不是我当年在清川江的战场上,背着你的受了重伤的雷震叔叔和祁胜利大伯,
从火线上撤下来,怕是你现在看不到他们俩了
我们之间的战友情谊,不是你们这些小辈能懂的。
她顿了顿,语气愈坚定,
我今天就是下定决心要见到祁总,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你不用管,忙你自己的去吧。
伍文功听到这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清楚,这个年代的领导长之间,很多都有着生死相托的战友情谊,
这种人情联系远比那种纯粹靠着工作或利益纽带联结的关系要厚重得多。
军阁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吴爽是祁胜利的救命恩人,
这份情谊让她在军阁里几乎可以横着走,别说自己这样刚从基层调入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