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肉体凡胎没有辟谷的实力,三天不吃,饿得我两腿发飘。
直至昨夜,太曦娘娘悄没声地找到我,同我促膝长谈。
“阿月,我听说凡人都用‘上学’来消磨时间,不如你也找个学上,在人间还能过得舒坦些。”
太曦娘娘掌管太阳,她每次坐在我身旁我都有一种光芒万丈的感觉,我不禁坐得端正,细听她说的每一个字。
四下静谧,我反问道:“我又能在人间学到什麽呢?”
太曦娘娘扇了扇旁边的飞蛾,“人生苦短,却处处离不开情。你和邬啓在人间呆上一年,回来便能明白。”
说完她就飞走了。
我觉得她不是故作深奥,不跟我把话说得详细,只不过是她……她招过来的飞虫太多,受不了了。
我也受不了,但她说的话我却是往心里去了。
来一趟,自然要带走些什麽,才不枉这人间星火,苦短情长。
我联系附近的学校,有一所“南城一中”很合我意。
就是那儿的教导主任说话不太客气。
她问我多大,我诚实说三百零一岁,她就说我有病。
我只好问她:“您看我像多大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翻:“也就16岁?”
我嘿嘿一笑:“好的你猜对了。”
终于勉强把我收了,让我明天去五班报道。临走前教导主任又给我叫住,指了指我脖子上的红绳。
“不让带首饰,明天上学记得把它摘下去。”
这红绳与生俱来,与我性命攸关,别说摘下去了,就是拿剪刀剪都未必能断。
但我肯定不能这麽跟她解释,我用她能听懂的话解释。
“您都说了我有病,这一摘,很容易突发恶疾。”
我没回头看她的表情,但应该不太好看。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走得倒也潇洒。
总之,明天就开始上学了。
现在我16岁,一日记得吃三顿饭,未来可期。贬下凡後,小日子也被我过得越来越明白了。
人,不是,神吧,生活过得一安稳就容易想起来一些没有用的。
比如那个叫邬啓的。
他这人虽然平行端正,做事却向来没个正形,平时也独来独往。来人间初来乍到,会不会被人欺负?
不会打不过区区凡人,然後跪地求饶吧?这……要是再见面时候发现他门牙少了一颗,我该怎麽跟天帝交代???
我正想着,全然忘了自己正在街上。
道路旁刮起一阵风,我眯了眯眼,看着发丝在我飞舞,一辆银色的长轿车稳稳停在了我身边。
紧接着,身後一排车队接力停下,在这条不起眼的小路上排的整齐。
说“受宠若惊”太奇怪了,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有点丢人。凡间怎麽会有脑残整这麽大阵仗,有钱烧得慌?
正好为首那位车主拉开车门。
我接着向前走着,没回头看。第一对这种有钱的脑残没什麽兴趣,第二我怕我职业病发作,一眼看穿他的姻缘,再咒他一句。
忽然,身後响起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阿月。”
这乳名叫的我一激灵。
我不得不停下来,望向这位许久不见的脑残。
却没想几天不见,这人装逼的本领越发出色,担心他挨揍完全是我有点天真。
“去哪?”
他穿着白衬衫,带着方框墨镜,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搭车麽,我可以让我的25个保镖下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