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
脑子有点乱,心脏也不知道激动个什麽劲儿,後背绷得很直。
好像坐在我後面那个人不是邬啓……是鞋拔子脸。
在过去三半年里,我都觉得认识邬啓是我人生中的一大败笔,甩也甩不掉。
我俩从小就大吵特吵,谁也不让谁,一被天帝发现了,他就罚我俩看守大门,比石狮子还喜庆。
但随着年龄长大,吵得次数越来越少,冷战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还记得一次邬啓弄断了我精心维护的红绳。
我在上面费的心血不止一点,足足熬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终于给那个红颜薄的青年凡人连上红线,结果被这人一扯就断了。
我大发雷霆,跟他冷战了好久好久,月老殿也不让他踏进来一步。
直到某天三更,我口渴起夜,却看见案台亮了一盏灯。邬啓不知道什麽时候翻进来的,手里拿着一本古籍,照葫芦画瓢地学着如何修复红线。
灯光微弱,只能照得他眉眼发亮,凑近了才能听见他小声嘟囔:“……昨天修到哪来着?这红丝也太细了,阿月每天看这个也不怕眼花……”
眼花倒是没有,眼红有一点。
我“哎”,叫了一声。
邬啓吓了一吓,像是说了句脏话,然後甩锅道:“我忙成这样,你睡得倒是香。”
我站在原地没动。
邬啓似乎是有点慌,又试探地叫了一下:“既然起来了就过来帮忙啊,愣着干什麽。”
那之後我便懂了,邬啓这个人从来不会道歉,只是无声无息地向我示好,给我台阶下。
一根红绳如此,一句“不计前嫌”也是如此。
教室里难得没人作妖,语文老师上完一节课心满意足地走了。
下课铃一响,就有人围到了邬啓旁边。
“邬同学,你这个姓氏好特别,是本地人麽?”
“你长得好像哪个明星……”
“邬啓同学有女朋友吗?”
邬啓有点烦躁地叹了声,道:“不是本地人,像哥这样的一般都从天上来。”
看似只回答了第一条,实则剩下两个一并回答了:明星?女朋友?他们也配。
周遭的人无语半晌。
我看见离他最近那个男生眉心抽了下,又问:“呃……这位天上来的啓哥,你为什麽转到我们学校?”
“说来话长,别急。”邬啓擡起眼,“有机会让桑月同学给你们讲点睡前故事。”
我:“……”
牛逼了我的哥。
开学第一天给自己找了个助理。
我手里坐着题,正要假装没听见,一擡头,就看见那一圈的人盯盯地瞅着我。
……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