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话音刚落,班里就有人开始叫好。
这首歌既不死板,又洋溢着年轻,在创新程度上,甩了去年那两首歌好几条街。
班主任从一开始的挂不住面,到後来看大家反应激烈,最终只好妥协,点了点头让班长把这首歌记了下来。
李光横一边动着笔,一边朝後面的人比了个大拇指。
等到放学,邬啓等我一块走。
这几天刚下了场雨,凸凹不平的街道上还残留着几片水洼。似乎春天的前兆就是潮湿。
看着倒映在水里的一高一矮,我没忍住扭头问高的那个:“你今天故意针对班主任?”
邬啓轻哼一声,“谁针对谁。”
“咱们做神仙的没必要跟凡人计较,说不定她扭头还去财神庙里供烟火呢,”我说教起来,告诉邬啓不要小心眼,“你却故意让她下不来台。”
邬啓抓了一把头发,“那只能说她对我的了解不够,那首诗——”
我说:“你沾了王维的光了,场景匹配度和你极高。”
邬啓愣了下,却说:“——其实我当时想的不是这首。”
我擡眸,“那是什麽?”
“当时,”邬啓眼神落在我脸上,刚才整理的凌乱发丝刚好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我只看见了你,和窗外开着嫩芽的桂花树。蓝天是倒映在隔壁楼窗户上的,阳光是照在你眼睛里的,脖子上的红绳颜色分明……”
正如现在。
邬啓瞧着我,顿了下,才继续又说:“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我瞬间明白他有何用意,顿时热了脸,低下头。
他都说的这样过直白,根本就是怕我听不懂!
登徒子。
“我已经收敛至如此了,”邬啓气定神闲,“你还说我是针对吗。”
“……”
不说了。
再也不说了!
现在关系不一样了,邬啓嘴里的骚话更是说得毫无把门,我不想跟他在一个话题里继续纠缠,便问他:“你怎麽知道这首歌的?”
邬啓问:“《你曾是少年》?”
我点了点头。
邬啓说:“那时候在你耳机里听到的。”
我想了许久这个“那时候”指的是什麽时候。
我和邬啓大部分在一起的时间我都不会戴耳机,除非是没话说的时候。
这种没话说情况的情况屈指可数,我想了半天,还是没对上到底是哪时候。
直到当天回家,我临睡的前一秒,突然反应过来了。
那时候。
其实是在返程高铁上。
那时候我们正犯尴尬劲儿,谁也不好说话,高铁上小孩子有多,嘈杂得很。
我戴上耳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竟睡着了。
中间也许是平衡没控制好,倒在了邬啓的肩上。总之待我醒来时,耳机就已经少了一个,自然地垂在他的胸前。
我当时只注意到他领口被我沾的口水,全然没考虑耳机里的音乐被人偷了一半。
邬啓也就在那时候瞥见了我手机里的歌名,记了下来。
他看我睡醒了还笑我:“睡相这麽不好看啊。”
我:“……”
不过自那时候,我们之间的尴尬就缓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