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现在什麽神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邬啓。他看不下去,最後擡手遮住了我的目光。
另一只手滑落到脖颈,触碰着我脖子上那根红绳。
食指伸进红绳下中,摁压我最脆弱的部位,最後又勾起,拈在指尖把玩。这个动作看似在调情,但我们却没有多馀的想法。
邬啓说:“阿月,你把红绳拿走吧,你肯定有办法。”
他说的是他手上那根。
我躲在他手心里的眼睫颤了颤。
拿走?
说来轻松,当时又不是我捧着双手送出去的,分明是它自己长了腿认了主跑出去的。
走的都不知道怎麽走的,还说要回来?
把我当租赁中心?
我越想越气,一把打掉他手,瞪着一双眼睛瞅他,“之前不得瑟的挺欢麽?现在说还就还?说拿走就拿走?”
邬啓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刚才还是可怜巴巴念叨着这苦那苦的委屈包,现在一脸凶叽叽的完全是兔子发了飙。
“不拿就不拿,”邬啓收回手,还挺不屑,“我还不想给呢。”
“……”
我瞥他一眼。
邬啓又说:“我非得天天欣赏,一天观看一千八百遍,明天叫人复刻一版,我给他装裱好挂头上当招财猫。”
我:“……”
邬啓:“这还不够,等回天上去我还得招摇到天帝拿去,让他高低给我办个展,那边在开个周边摊子,我赚个盆满钵满,最後还得把这玩应放博物馆。”
我:“…………”
我终是被他惹笑了。
神金。
但话又说回来,我理解他只是不想让我再突然现形。
毕竟在人间这地方,长出耳朵和尾巴的估计都会被判定为异类,哪怕是一只小兔子呢。
管他呢,我也不在乎。
没有什麽事情是三两句解释不清的,到时候再说我玩cosplay也不迟啊。
後来想想,我这句话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周槐的那句“等着重新认识——人”,也不负衆望地来得很快。
快到,就发生在後天的某节课课间。
李光横和许峰下课就拎着篮球来找邬啓,邬啓刚睡了一整节数学课,困得眼皮还没睁开就被拽下了楼。
孟小琼在旁边看小说,看到激动地方忍不住拍大腿。
……还拍的是我的大腿。
一边拍还一边说:“甜死我了!这两人怎麽还不亲嘴!”
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课间。
我沉迷在题海里无法自拔,一道导数题就用了我一整页草纸,我决定另辟蹊径试试泰勒定理。
正当我从书桌抽出一张非草纸时,我忽然看到,远处花坛里有一只黑猫。
学校里什麽时候溜进来这麽乌黑靓丽的小猫。
那小猫张开爪子舔着,在万花盛开的花坛里显得格格不入,又像是画龙点睛。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的出神。
察觉我的目光,那只猫远远的看了过来。
一双黄眼睛,瞳孔竖成了一条线。
随後双爪伏在花土中,露出了獠牙,竟然吐出了一条信子!
倏地,我感觉到心脏猛地一缩。
整个人向後猛地一退,周遭的空气变得灼热窒息,我只好弓下身子,张嘴呼吸,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这一举动太过异常,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没当我意识到大事不好,班级里突然传来几声尖叫。
“妈呀——”
“那丶那是什麽?”
“好长啊。”
“白色的……还有毛……”
“是兔耳朵!还有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