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亲眼见证。
到底得有多强的心理素质能去承受这个?!
未免太残忍了吧。
“他们才17岁!”我顿时有点激动,“先不说他们还把不我当成朋友,光是‘死亡’这一个要素就够给他们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听完我的话,仙娥也没有半分触动,只说:“他们的心理阴影跟你有什麽关系?”
“……”
有关系。
有关系。
朝夕相处了这麽久,田晴晴的头绳还绑在我手上,孟小琼的物理笔记还都是我的字迹,李光横醉酒时候还在感慨我刚入学的个性,馀远还琢磨着怎麽超过我当第一……怎麽可能没关系。
我默默攥住了拳。
“别这麽看我呀。”仙娥还是那副不关己事的模样,“不是还有一种选择麽?”
这个都这麽操蛋了,下一个选择不会是给他们全杀了吧?
那我可能先解决面前这个。
她放下袖口,做了一个口型。
我只恨我反应力太过迅速,瞬间读懂她的意思。
随後陷入了巨大的茫然。
“看来你已经有选择了,那我可以回去给太曦娘娘交差了。”仙娥笑,“月老殿下,一周後见。”
我怔忡地看向她。
她说:“您满庭院的枫叶都在想您。”
我又避开了目光。
仙娥不再同我继续讲述,移步到邬啓边上,同样弯下腰做了个礼数,“财神爷也不要玩物丧志呀。”
邬啓擡头睨了眼她。
“具体什麽选择,月老殿下会跟您细说的,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决定。”
说完这句话,她像来时那般随风散去了。
阁楼窗户被封吹得敲打在木质的柜门上,分明满屋的温馨场景,却生出了几分寂寥。
我眼神无助地看向邬啓,他走过来,紧紧地把我抱住在怀里。
一旁的周槐也避开了眼睛,他仿佛也能感受到这场对话的内容没那麽简单。
在人间待了一段时间,他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不少。他挠了挠头,嘟囔着“我还得哄隔壁老太太”之类的话就走了。
阁楼上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埋在他胸口,听他说:“第一个是死亡,你没同意。”
我闷着声:“嗯。”
紧接着我又补充,“第二个我也没同意。”
邬啓问:“第二个是什麽?”
那句口型我读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刻骨铭心。但是读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等最後做出来更是一回事。
我压住我的眼泪,狠狠地摇了摇头。
“那我猜猜,”邬啓试图缓解气氛,语气带了点笑意,“是不是让他们把那天的事情全都忘光?谁也想不起来。”
我没吭声。
邬啓继续说道:“这不挺好的吗?那你还郁闷什麽?是不是要付出什麽代价?比如说没收月老殿一棵枫树……哦我知道了,要扣你功德!害,这都是小事。”
“不是……不是。”
我哽着喉咙说。
完全跑偏了。
“不是什麽?”
“不是把那天的事情全忘掉。”
邬啓心里也有了猜测,脸上瞬间褪去一层血色。
我抱紧他顿时冰冷的身躯,逼着自己残忍了一把。
“是……
把我们存在过的这一年全部抹去。”
让他们的记忆里。
从此再没有桑月和邬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