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晴:“复制粘贴。”
就连我和邬啓都没忍住,一起说了个“复制粘贴。”
许峰彻底无语了,合着自己成嘴替了。
“好好好。”他气急反笑,“回头一人给我两块专利费啊,别白拿。”
说完他抖抖卷子纸,清清嗓,又说:“最後——”
许峰转过来:“祝我们友谊长久。”
田晴晴闻言补充:“不仅要长久,更要知心。”
李光横:“三五知己,谈笑风生。”
“真有文化,不像你能说出来的呢,”孟小琼说。
“你少打击我了。”李光横把我们叫到一起,“快来,我们把硬币一起投进去。”
我们跟着走近,各自拿出了一个硬币。
“敬我们的友谊——”
“友谊万岁!”
几枚硬币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先後落在水池中,惊起小片水花。
欢呼声紧接其上,庆祝这盛大而绚烂的友情。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
旁边老树枝干上挂着的一条漆黑的小蛇,也跟着轻轻掉了眼泪。
原来在人间表达情感的方式不仅仅是耳朵上那朵缅栀子,更是许愿池的硬币。
周槐想,那句“人间是你我”。
这天平终究还是偏向了那个“你”。
我们都希望他人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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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疯了半天,把该许的愿都许了,该投的硬币都投了。
就是田晴晴发现自己可能记性不好,明明记得出门只带了两个硬币,都投进水池後应该没了,兜里却又出现两个。
她说闹鬼了。
我却知道,是财神爷显灵了。
最後,我们干脆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聊完梦想聊人生,聊完人生聊家常,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事。
只是说了好半天,许峰才念道自己愿望的第103条。
李光横坐累了,刚站起身追问许峰的许愿进度,就听见学校保安循声赶来,手电筒强光随着他步伐的颠簸照过来:“——谁嘟嘟嘟嘟的说什麽呢?!站住别跑。”
几个人一阵鸡飞狗跳,边跑边道歉。
等保安赶到的时候,水池旁早没了人影,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许愿单,装的密密麻麻的全是琐碎的愿望。
我一边跑着,脑子里却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那句“友谊万岁”。
最後的最後。
我和邬啓谁都不记得白天下过的赌注,好像这些已经全没有意义了。
只记得那天星光漫天,少年们踏着枝杈,向前是未来可期,向後是志同道合。
教学楼有光向外延伸,覆盖,包裹住我们。
少年的青春潦草又炙热,像烈火燎原,噼里啪啦,烧也烧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