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开始我觉得邬啓只是心血来潮,结果自那以後,他天天来接我,不厌其烦。
我一出校门便能看见他的身影,没有第一次那麽高调,反倒越到後来越平静,只是等在我必经的小路,倚着墙,在我过来的时候吹一声口哨。
渐渐,我在学校也受欢迎了不少,有些女生会主动拉我结伴上厕所。
我不理解,人间的厕所是有怪物吗?
反正她们旁敲侧击地问我每天晚上接我的人是谁,我说他是我发小,是我竹马,那帮人松了一口气,说那还好,她们好多人都喜欢他。
我听不出什麽滋味,点了点头,心说你们不喜欢他才怪呢,谁跟财神爷过不去,谁就跟钱过不去。
她们又问我要联系方式,我说我不知道,她们又瞬间变脸,“害,原来关系不过如此啊。”
这就让人有点无语了,我想什麽他都知道,还需要联系方式?
不过这个劲儿也就一阵子,过不久就没啥人理我了,就只是孟小琼上课闲谈会跟我提起。
“他多大啊。”
我想都没想:“三百零二,比我大半年。”
孟小琼噎了一噎:“……我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我想了下:“16,行麽?”
孟小琼:“啧。你俩这是早恋啊。”
早恋?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问她:“这是什麽意思?”
孟小琼像见了鬼一样瞅我,“就是年少轻狂,懂吧?”
我还是不太明白。
但我得显得我聪明一点,点了点头说我懂了。
这点头就点的很多馀,我俩是并排而坐,她是看不见我的。
但老师能看见我。
她一看我一脸大明白样,觉得是自己讲得太好了。
“桑月。”她呼我名,叫我起立,“上来讲一遍。”
这老师很少叫我回答问题,我一直以为她不认识我,今天才发现我其实有一点存在感。
她都这麽给我面子了,我必须捧场。
我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上去,低下质疑声一片。
“她真会?”
“这不是压轴题吗?”
“什麽压轴题,去年真题,当时整个三中没一个人做出来。”
我应该是听见这些质疑声的,但我在老师欣慰的目光中,渐渐迷失了自我。
那个眼神就是说,你会,你听明白了,你就是我的得意门生,冉冉升起的新星。
好的。
我会,我听明白了,我就是你的得意门生,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踩上讲台,撸起手腕。刚提笔写了一个“解”字,老师便注意到了别的地方。
“哎,我才发现你手腕上也有一根红绳。”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但是纠正了她:“是两根,我这只手也有。”
同学们目光凝聚在我身上,试图看清我手腕上的红绳。
凡间不也有这东西吗?他们有个节日叫做端午节,不止能带红的,还能带七彩的,好奇我这个干什麽。
老师觉得挺稀奇,又问:“还哪有嘛?”
我放下粉笔,蹭了蹭粉灰,然後拉起校服裤子,“两个脚腕也有。”
老师调侃:“脖子上一个,手腕脚腕各一个,你这个倒是有意思。有什麽说法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