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碰过的第17个女孩。他不是什麽好东西,你不恨他吗?”
云绮咬着牙,“跟你有什麽关系?”
我两只中指对齐,再拉开,一根红绳被我牵引而出。那条线从我指间断开,一端连着我,另一端循着气息,找到它的宿主,而後脱离主体,缠在她的手腕上。
“我去!这丶这什麽东西?”
云绮终于惊讶,这就对了,请对我放尊重点。
“我要是你,我就拿得起放得下,不给他任何放荡的机会。”我说,“这红线月老指引,你若真有决心放下,便去一趟月老庙吧。”
云绮吓得不轻,动也不敢动,嘴更不利索了,上一句谢谢高人,下一句高人贵姓。
……
高人姓桑,赶紧滚吧,高人要回去上课了。
第二遍铃声打响,云绮终于放弃与我沟通,一阵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我才从死角走出来。
不出意外,我迟到又被罚站了。
但我心情还不错,站着门口还听了一会儿英语课。倒是给英语老师吓够呛,鼻梁出汗,一节课扶八百次眼镜。
放学时,孟小琼问我:“你怎麽突然这麽积极了?是不是发现了人生的乐趣?”
还人生的乐趣,没有。
只有赚钱的乐趣。
我正要开口,馀远我俩只见插话:“桑月同学一直都很积极啊!”
“……怎麽说?”我挑眉。
“你不积极吗?”馀远呆呆的,“你不积极怎麽会把我的真题全做了?你还跟我们说你们数学老师上课喜欢分享她初恋,这不是证明你开始认真听课了吗?”
我愣住半晌,突然之间,有一种陋习被人发现的局促。
听课了吗?
我只是觉得那老师蹩脚的故事有趣。
浑身不得劲,我急急忙忙地走了,转眼就把这两位“聒噪”甩到了身後。
没大课间那麽巧合,我走到校门口都没见到云绮,刚想直接前往月老庙,脚步却不由一停。
我在校门口东张西望了一阵,没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天边的落日与我视线平齐。
等与不等,是个问题。
说起来,邬啓虽然不上学,却天天见不着影。我曾经问过他,他也只是含糊其辞,说是适应人间文化,让我这种上学狗别管。
等下去他会来麽?
可我已经答应他放学等他,走了未免食言……
校门口人越来越少,我等了十五分钟,还是走了。
算了,说不定他那天生气也只是找我消遣,我那般在乎干什麽?
我疾步而行,抄了两条近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附近的月老庙。先前那道老跟着我的黑影又出现了,但我真来不及管,进了月老庙,就看见云绮背着书包,正准备跪在蒲团上。
我从侧面而近,轻巧地藏在了离她最近的柱子後面,我又念了个决,让我说的话能进入她的耳,且只能进入她的耳。
云绮:“参见月老……小女子云绮,跟着指引来到此处,您可有何指示?”
听听这古怪发言,古装剧看多了後遗症。
没办法,我入乡随俗,换成了天庭雅音:“您的命定之人生于北方,现在比你大三岁,二十岁那年与你相识相知,二十六岁与你结为连理。”
云绮後背绷得笔直,虔诚而紧张,这时候谁要是能从後面踹上一脚,估计都能拦腰踹折。
我敛起笑意:“而李凡,恶臭之人,与你无缘无份,适合群起而骂之。”
云绮骤地睁开双眼。
说到这便就可以了,傻子也能听懂。
云绮不是傻子,尝试着又说了两句话,发现没人理她只好作罢,最後还是照着月老尊磕了三下。
而我此时目光正对月老尊。
端详欣赏,赏不出来任何美感,丑得跟我毫无关系。但这毕竟是凡人心中固有的形象,只能说不理解但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