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看看看笑话地孟小琼,这麻花辫不知道哪抓来一捧瓜子,嗑得正香。
教室的一角安静得很诡异。
我也趁机反思了一下我的人际关系。
俗话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可这两个人明明先前没什麽交集,怎麽一见面就像是有了深仇大恨?
简直是死人放屁,阴阳怪气。
我觉得既然我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了,小心一下得罪两个。便讷讷开口道:“啊这个题……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特例,一会儿我找几道例题看看……”
馀远眼睛里的光亮了一下,“真的可以吗!马上就要数学竞赛了,这方法可比解一元二次方程简单得多。”
我问:“数学竞赛?”
馀远笑笑:“对,这几年的金榜第一全是我,我得保持一下。”
闻言我瞟了邬啓一眼,这才看看注意到,身後的邬啓表情已经黑得不能用言语形容了。
他摆脸子这事我理解,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我身边最优秀的人,我们仙班排行他也是第一,如今我身边出现了更优秀的人,想必是让他丢了面子。
那也没办法,人间拼的就是学习,邬啓没这兴趣的。
不让他听就好了,耳不听为净,我非常好心地问邬啓:“要不然你出去呆会儿?”
他瞪了我一眼。
……
行吧。
馀远问我:“要不然这回你也报个名吧?桑月同学这麽有天赋,要不要尝试一下?”
我紧忙摇了摇手:“不了不了,下次一定。”
没有下次了,明年我就回到天上去了,以後数学什麽就是去他妈的。
上课铃响,孟小琼终于坐回位置上,我终于感觉空气轻快不少,听课的欲望都大有增长。
唯一别扭的是……我良心有点不安。
我一直关注着我身後的动静——没有动静。
按理来说,邬啓不应该这麽安静,他或许应该反过来质问我数学竞赛是个狗屁,然後再回之一笑,带着一眼都是垃圾的轻蔑。
而不是像这样,上课十分钟还没有声响。
放心不下,我又顺着窗户看了一看,然後被邬啓抓了个正着。
“想问什麽?”他问。
“……”
我噎了一噎,安慰他:“数学竞赛都是凡人用来证明自己的,你不必放在心里。”
邬啓低声问:“那你放在心上了麽?”
我答得很快:“我当然没。”
邬啓撑着额头,狠狠地压了一下太阳xue:“那你们怎麽会在一起研究题?”
“我……”
超纲了。
这怎麽答?
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搬出来使命,说是班主任让我带动的学习,然而馀远压根不是我们班的,连审题这步都没通过。
我觉得这是人类进化出的问题,怎麽来人间一趟都得学点什麽?做个无忧无虑的闲散人士岂不是很香?
数学老师在前面说起要事。
“对了同学们,今年的数学竞赛又来了,咱们班有没有想参与的同学?没有就算了。”
孟小琼在旁边“嘁”了一声,“年年问年年问,年年没有人理,还问,这老师也是闲。”
田晴晴也小声道:“就是,咱们班除了废物就是光头强。”
李光横:“……我他妈要报警了!”
我听了一耳朵,正要继续想如何跟邬啓解释,就听他在後边问:“阿月,上回是他请你吃的布丁?”
“嗯……嗯?”
这都哪跟哪?
见我半天没个反应,邬啓像是懂了,(咱也不知道懂了个啥,咱也不敢问)。
数学老师喊了一句:“没有人就继续上课……邬啓同学有什麽问题吗?”
我跟着全班同学回头望,才看见平时三不沾边,唯一活动就是睡觉的邬啓,此刻高高举起了手。
全班一静。
“老师,报名——啊,没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