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虞偏了偏头,没说话。
然後,轻轻滚了滚喉结。
耳朵也红了。
哑口无言的蒋德宇:“……”
就离谱。
这个家真的没法待了!
“我还没说完呢。”姜岁的目光落在“噼啪”作响的顶棚上,“後来好不容易酝酿出了点睡意,结果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一场突如其来又酣畅淋漓的暴雨铺天盖地般席卷了整个小镇。
雨水伴随着潮气徘徊在窗口,企图透过缝隙涌进屋里。
“昨晚的雨确实挺大的。”蒋德宇伸了个懒腰,有些不理解,“可是下雨还不好啊,免费的白噪音,不应该睡得更香吗?”
“别提了。”
这让姜岁想起了之前在楼道里听到过的忽有忽无的哭声,困意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夏繁怜爱地摸摸她的脸,“可怜的宝宝,今天中午好好休息。”
姜岁用脑袋轻轻磕了下夏繁的肩膀,“蒋德宇是主动熬夜,可我是被动的,我们根本不是一个性质。”
“你真的在咱们楼道里听到了哭声?”蒋德宇猛地弯腰凑到姜岁跟前,瞪大的眼睛,配上他眼底的血丝和眼下的青黑,莫名有种惊悚感。
姜岁:“……”
呼吸停了一瞬。
眼前这场景可比昨晚恐怖多了。
下一秒,一只冷白修长的手用力揪住蒋德宇的後脖领将他扯了出去。
蒋德宇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站在公交站台外了。
正巧又是一阵风吹过,树上残存的雨滴劈头盖脸,不留情面地洒了他满头。
“季哥……”
雨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滴,不仔细瞧,还以为他是哭了。
季璟虞冷峭锋利的眉宇拧了下,语气微冷,“别吓唬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姜岁。
蒋德宇抹了把脸上的雨滴,语调委屈,“我哪吓唬她了,我是正儿八经地在问姜岁。”
夏繁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有你这麽问问题的吗,刚要不是季哥把你提走了,我这脚已经踹你身上了。”
姜岁直起身体,“难道你也听到过哭声?”
上回那哭声只有她一个人听到,连季璟虞都没听到,姜岁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蒋德宇摇摇头,“那倒没有。”
姜岁无语。
那还是幻听了。
“但我觉得你应该没听错。”蒋德宇说话大喘气,“我估计是四楼那户人家传出来的。”
“四楼?”
“嗯。”
四楼那户人家姜岁有印象。
毕竟她跟季璟虞还撞见过他们吵架。
“你怎麽知道哭声是从四楼传来的?”姜岁奇怪,“你不是说没听到过吗?”
蒋德宇重新站回到棚下,环顾了下四周,然後小声道:“因为孙女士也听到过。”
孙女士就是蒋德宇的妈妈。
夫妻俩在镇上开了家修车厂。
那天,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蒋德宇他爸就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
结果才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楼上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四楼的住户是前两年刚搬来的,孙女士跟他们的交集不算多,只是时常会碰见那户人家的老太太带着孩子在楼下玩。
说实话,老太婆带孩子是真不上心,经常就只管自己聊天,非要等到别人提醒了才会去管管孩子,嘴里还要嚷着“丫头片子不值钱,她媳妇没用,生不出孙子……”之类的屁话。
封建,愚昧又恶毒。
所以孙女士不稀罕地跟这种人打交道。
一开始孙女士没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谁曾想楼上摔东西的动静越来越大,她根本没法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