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的,安静得可怕,只有桌上一缕微光,显示当前时间:凌晨四点二十。
她静静地躺回床上,却无论如何没再睡着。
城北项目的时间约的是上午十点,乔云筝九点到公司的时候,温泓已经在办公室等她。
他一改昨天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做派,难得穿了件很正式的黑色衬衣,左边胸口处还绣着一朵很小很小的白色雏菊。
乔云筝的视线在那抹白上停留了许久,才移开视线。
不知是因为昨天那些光怪陆离的梦,还是因为失眠,她的太阳xue一跳一跳地疼。
“没睡?”温泓看着她眼下明显的乌青和化妆也遮不住的肿肿的眼睛,忍不住蹙了蹙眉。
乔云筝摇头:“睡了,做了一晚上的梦。”
不需她多说,温泓也大概猜到她梦到什麽了。
他没多说什麽,只是走到她身前,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又按着她的肩膀靠进沙发的靠背里。
说着,温泓稍稍放低了肩膀,示意乔云筝靠上去。
若放在平时,温泓如果突然对她说这些话,那她大概要在脑中来回来去掂量三百下,以防他又想出什麽新的点子折腾她。
可此刻,乔云筝看着他,心底竟平白生出一股不可抑制的渴望来。
她也确实遵从了自己的内心,轻轻地,将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他一米九的身高的缘故,总给人一种清瘦的感觉,但他的肩膀却很宽厚,带着熨帖的温度,给人难得的心安。
乔云筝微闭上眼,没立刻睡着,只是安静地感受着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穿透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断地涌向她的皮肤,她的神经丶血脉。
静水流深般,一点点安抚着她心底不能与人言的惶迫和不安。
等助理过来提醒,还没敲门,就被温泓食指比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助理心领神会,很有眼力见地退走。
温泓等到时间不能再等了,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乔云筝。
她仍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卷而密,像两把精致漂亮的小刷子。这双眼睛睁着时,有的时候故作高冷把他气的七窍生烟,有的时候又楚楚可怜让他不知该怎麽做才能让她高兴些……
温泓认命般叹了口气。
她的呼吸很均匀地扑在他的颈窝,像有只羽毛在一下一下撩动他敏感又脆弱的神经。
温泓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伸出食指,很轻很轻地将挡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到一边。
“阿筝?”温泓轻声唤她。
这个称呼入耳,迷迷糊糊的乔云筝有种恍惚的错觉,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嗯?”哪怕是不大清醒,她也下意识地应了声,脑袋擡起,本能地朝向声音的来处。
温泓还保持偏头看向她的动作。
就那麽猝不及防的,唇瓣扫过她的额头。
就像晨露滑过荷叶,转瞬即逝,没能留下半点痕迹。
乔云筝睁开眼,愣愣地反应了好半晌,脑子似乎才清醒过来。
“该走了?”
是了,她终于记起,待会要去城北的项目部巡查,没想到竟真的靠着他的肩睡了过去。
乔云筝站起身,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顿觉精神好了不少。
只是,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额头有些微凉的感觉。
她伸手摸了摸,没摸到什麽,便也没当回事。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擡步往外走。
刚走出两步才察觉温泓没跟上来。
乔云筝狐疑回头,见温泓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麽,似乎根本没留意到她。
“温泓?”乔云筝又後退一步,稍稍低眼看他,“怎麽了吗?”
她眼神清明,精神比之前好上不少,看起来睡得还不错。那双眼睛看向温泓时,像一对清澈的琉璃,不染半分纤尘。
温泓不自觉扬了扬眉,盯住那双眼,端详片刻,才确定她不是在装傻。
无奈摇摇头:“没什麽。”
乔云筝点点头,很随意地问:“你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他终于站起身,随手拎过她手里的包,轻声说:“没什麽,做了个梦。”
乔云筝:“嗯?”
温泓:“被小猫舔了一口,没逮住她。”
作者有话说:小喇叭:
感谢“Sunshine”宝贝的10瓶营养液!感谢“多肉葡萄”丶“小兔子不乖”宝贝们的营养液灌溉!
感激涕零,无以言表!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