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赤着脚跳下床,几步冲到那软榻前,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昨夜留下的淡淡气息,但这更让她觉得愤怒和难堪。
她抓起软榻上的一个锦垫,狠狠地摔在地上,仿佛这样就能泄出心中的憋闷。
“娘娘……”春桃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噤声。
苏满满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梗着脖子,对春桃吩咐道,“去,把这张软榻搬走,搬到……搬到库房里去,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它!”
“是,是……”春桃连忙应下,招呼几个小太监进来,轻手轻脚却又迅地开始搬动那张“罪魁祸”的软榻。
苏满满站在原地,看着软榻被移走,心里却没有丝毫畅快,反而更加空落落的。
就在春桃即将退出殿门时,她猛地转身,又补了一句,声音带着刻意维持的冷硬:
“等等!你去告诉他,若是想睡软榻,大可回他的承乾殿去,坤宁殿里,容不下两张床。”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既是宣告主权,坤宁殿是她的地盘,也是最后通牒——要么回床上来,要么干脆别进这个门。
春桃吓得脸色一白,这话她哪敢原封不动地传啊,但看着娘娘那泛红的眼圈和紧抿的双唇,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是”,慌忙退下。
苏满满自认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得极妙。
把软榻扔出去,断了他“离家”的退路,他萧疏临再怎么生气,晚上总归要上这张床。
只要他肯上床,近距离接触,她就有的是办法见招拆招,软硬兼施,总能把他身上那点不知为何而起的“逆鳞”给捋顺了。
来自现代的灵魂,还能斗不过一个“古人”?
苏满满对此颇有信心。
虽然昨夜因他那番“坐地示威”的操作气得没睡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按部就班地出了宫,前往酒楼。
在酒楼里,她处理事务、品尝新菜、听取汇报,一切如常,仿佛东宫里那场无声的战争从未生。
午膳用得不错,午休也勉强补了会儿觉。
醒来后,苏满满换上轻便宽松的布衣,习惯性地走向后窗,准备像往常一样翻窗赴约。
她伸手推开窗扇,动作却猛地顿住——窗下的青石台阶,不见了。
她诧异地抬头四顾,连平日里守着后门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
啥情况?这是……彻底放任了?不管我了?
这念头一起,她心里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苏满满收回已经迈上窗台的右脚,拍了拍手上的灰。
行,今天姑奶奶就走正门!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昂挺胸地推门而出。这才后知后觉地现,原来守在门口的侍卫不知何时也撤走了。
哼!
苏满满心里轻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看来那个专制霸道的太子爷,终于是想通了?知道关不住我,所以干脆放手了?
她心情莫名轻快了几分,脚步也轻盈起来,朝着与姐妹们约定的地点走去。
然而,这种“自由”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丝疑虑悄然浮上心头:以萧疏临的性格,会这么轻易就妥协吗?这突如其来的“放手”,背后会不会有别的意味?
她甩甩头,暂时将这点疑虑抛开。
无论如何,对她来说,能正大光明地出门,总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