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却没有笑话她,只是低头俯近了一点,靠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字:“喝。”
奶香温软,从唇舌蔓延到胸腔,有种说不上来的安慰,又像是被什麽温柔地绕住了。
喝完了,杯底的馀温还在掌心。
桑黎又缩了回去。
她盯着天花板:“现在可以了吗?”
不会让她主动吧?
或者,陆烬不会……不行吧?
至少自己是个健全的女人啊?!
磨磨唧唧的。
身侧的床垫轻轻一陷。
下一秒,陆烬伸出胳膊,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沙哑的声音贴近她的耳廓,热气打着旋钻进去:“在想这个?”
桑黎身体一僵,呼吸不知该往哪儿藏,连带着手脚都跟着软了。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滚烫的血液顺着脊椎缓缓往上,然後扩散丶蔓延,将整个人烧的昏昏沉沉,就像喝了酒然後发烧了一样,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丶困顿。
他靠得近极了,嗓音沉下去。
“现在後悔了吗?”
桑黎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热意从皮肤传到血液,她感受到他强烈的压迫。好像现在根本不能呼吸,否则就会被抓住丶被发现。她将自己蜷缩起来,像躲在湍急的水流下,不敢惊动任何波澜。
可身体却比大脑更诚实。指尖在发颤,呼吸失了节奏,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绷得太久,反而有些泛酸。眼睛不知道怎麽的,好似也睁不开了,身体越来越沉,就像被泡在了刚才温热的牛奶中。桑黎突然想,自己想要泡一个牛奶浴,等明天的时候。
陆烬贴在她耳边,呼吸一阵一阵地打在她的皮肤上,像热浪,像风。
在她耳边肆意。
“这就是你要的证明?”
每一个字都像燃烧着的蝴蝶,一片一片飞入她骨头的缝隙中。
“我……”
她觉得自己在抖,但其实一点都没有颤抖,反而稳稳地背对着他,躺在那里。
但陆烬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的困意像潮水一样扑上来。
意识被温热的牛奶和他的气息合力拉扯着,一点点沉溺下去。她挣扎着想睁眼,但眼皮像已经阖上了。
没过多久,她便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陆烬给她盖好了被子。
之後,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掌心贴着她湿湿的头发,还好,好像没有生病。
他收回手,指腹在自己手臂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
那里,有一个刚结痂的针孔。
是强效镇定剂。
只有这样,他才能冷静下来。
……桑黎。
他知道她今晚的情绪濒临崩溃边缘,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他在自救。
也在救她。
真的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差点要杀了自己。
窗帘紧闭,即使外面天已经快亮了,像是海浪褪了潮,只留下馀温未散的海滩。
陆烬本以为她已经沉入梦里了,在他毫无准备的瞬间,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了过去。像一只本能寻求温暖的动物,毫不设防地,把整个人埋进了他的胸口。
纤细的手臂还环了上来,圈住他的腰,死死的,像是害怕他随时会再消失。
陆烬呼吸一滞。
“别走……”
他闭上眼,手臂一寸寸收紧,像要将她嵌进骨血里似的,带着一点近乎惩罚的力道,抱紧了她。
睡吧。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