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黎还没开口,门已经被推开了。
白珩熟门熟路地走进来,先拉开窗帘,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进屋子,照在她泛红虚弱的脸上。
他把医药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怎麽样?”
桑黎:“不太好……你不是看见了吗?快烧成猴屁股了。”
白珩笑道;“你真的很喜欢用动物比喻。”
桑黎:“要吃药吗?”
白珩神情专注:“不一定。我要给你做一些检测,顺便处理一下烧退後可能引发的反应。别怕,也不怎麽疼,胳膊给我。”
桑黎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像只被按住脖颈的小动物,乖乖伸出胳膊。
她的指尖还有点颤,好像整个精神系统都受到了影响。
白珩打开检测仪器,将腕带轻柔套在她的手腕上,接上数据线。
在调整设备时,虽然白珩看起来心无旁骛,但视线无意间掠过她的嘴角。
心里咯噔一声。
他刚才进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那抹红肿触目惊心。
不仅如此,他目光下移,注意到她裸露在衣服下的手臂上有几道浅浅的痕迹,像是被用力捏过丶按过,颜色不一,有新有旧。
白珩眉头缓缓皱起。
想到昨天晚上的异常数值。
他擡起头,目光认真地看着她:“昨晚,发生了什麽?”
桑黎被问得一滞。
睫毛轻轻一颤,像是被阳光晃了眼。
白珩说的是“昨晚”。
这两个字,不妙啊。
自己有这麽明显吗?这麽容易就被人看出来了吗?
不应该吧。
还是陆烬太混蛋了,折腾自己了?
听到白珩所问的话,桑黎的脑子根本不听使唤,画面就止不住地涌回来,身子越来越燥热。
唉。
她都知道。
她都记得。
又不是喝醉了酒後乱性,她太清晰了。
还有她。
自己那句不知廉耻的“那你证明给我看”,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太过分了。而且她还主动贴上去,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惨不忍睹。昨天晚上至于吗?不就是感觉到要被抛弃了吗?那,人怎麽活不是要活下去啊?
怎麽突然间这麽的,寻死觅活?
所以,当白珩问她的时候,她怎麽能说出口?
说自己根本是心甘情愿地丶近乎失控地,扑进了陆烬怀里,还像个快淹死的人一样,不顾一切地想抓住他哪怕一根指头。
就算自己不要脸,也说不出来啊。
白珩对于自己来说,就像兄长。
她可以和唐澜开大尺度玩笑,但是和白珩,说不出口。
有天然的威严在。
感觉,会被教训的。
就一种封建大家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