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她又叫了一声:“……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尽力让声音听起来随意。
白珩勾结滚动。
是,很不舒服。
体内就像有一只嗜血的怪兽,要冲破桎梏,咬断她的脖颈。
桑黎咬着嘴唇,彻底坐起身,看向他:“难受就说出来吧,我不会放弃你的。”
仍然没声。
正当桑黎在思考接下来要做什麽的时候,白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低哑又温和,像是刚刚从某种沉思中挣脱出来:“我没事。”
他停顿了下,又道:“只是睡不着,一会儿就好了。”
和桑黎一说话,更难受了。
体内的温度仿佛被火一点点舔舐着往上推,烧得血液沸腾,连骨头都隐隐作痛。
明明只是平躺着,呼吸频次越来越高,心跳加速,逐渐出现心慌丶心悸,他甚至担心自己会出现幻觉。
或者,失控。
他用桑黎的血液进行过模拟实验,知道被她咬过会産生怎样的情感依赖。
桑黎的能力,果然名不虚传。
即使自己身体内有无数耐药性,以及他本身对于异常能力有一定的忍耐力,但在席卷的潮欲面前还是避无可避。
他的感官变得十分的敏锐,情绪丶欲望丶感知,全都像脱缰野马般涌了出来。
太清晰了。
她的呼吸,她转身的声音,甚至她身体翻动时带起的床垫凹陷的声音,通通放大成了无法忽视的信号,朝他袭来。
他想靠近她。
他不想承认,但身体比他更诚实。
硬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可他不能那样做。
他不是陆烬,永远不是。哪怕现在身体像被点了火一样地烧,他也不可能做出那种混账事。
她没开口,他不会越线。
但。
想要。
白珩闭着眼,指节死死紧扣身下的床单,像是要用理智把身体生生绑在这张床上。
他想起小时候在实验基地看过的那些被封闭驯化的猛兽,它们在玻璃墙内走动,沉默丶优雅丶几乎无害。
可一旦锁扣松开,它们会做出怎样的事,连自己都不知道。
他现在就像那样的野兽。
会撕碎桑黎。
会把她折磨到哭泣。
她哭是什麽样子呢?
是不是很好看?
念头浮起时,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直不是。
身体很疼。
很近的另一张床上,桑黎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听着那床上传来的急促呼吸声,一下一下,浅而快。
白珩果然是“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