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池渡的声音冷冷传出:“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记忆花房里做了什麽。”
“……”
桑黎看了眼池渡,抿了抿嘴,决定还是不要说话了。
“你。”
绯瓴刚想骂人,又吞了回去,想到自己控制不住未经允许给桑黎看了之前的记忆画面,有点心虚。而且,不是池渡看不见记忆花房中的一切吗?
怎麽回事?
怎麽他知道!
就算知道又怎麽样啊,凭什麽啊!
只有池渡能碰啊!
安珀撇了绯瓴一眼:“你不会把她房子掀了吗?掀了俩人就都出来了。”
“你能忍?”绯瓴翻白眼。
安珀:“不能。”
绯瓴搓搓手:“一会儿桑黎发火,我就说是你做的。”
安珀:“随你。”
绯瓴:“你不吃醋?”
安珀:“现在只有池渡知道她想要的,你知道吗?”
绯瓴:“……”
这条臭鱼说话还是这麽伤人。
绯瓴:“我印象里,人鱼有很强的领地仪式吧。”
安珀:“那我会先杀了你,你最容易。”
“……”
绯瓴哀怨,继续敲门:“小桑黎,桑黎黎,开门嘛……”
然而,等他敲开门,池渡和桑黎早就不在屋子里了。
又,瞬移了。
呵。
不远处的山坡上,很安静。
桑黎倒不是觉得绯瓴聒噪,只是和第一次见面相比,他的话似乎有些太多了。
池渡和桑黎并肩坐在一块突出的礁石上,悬崖之下翻涌的浪涛,篝火的微光遥远而渺小。
但仍然能够看得见安珀的鱼尾如同流星。
桑黎抱着膝盖,目光投向无边的海洋,眼神空茫。
她缓缓开口:“突然得知真相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发现所有都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池渡侧过头,注视着她的侧脸:“但你所经历的,也并不是假的。贺晨教授一直对你很好,不是吗?走过的路,吃过的食物,学过的课本,甚至你最讨厌的做过的一套一套的试卷,都是真实存在的。你的同学丶朋友,也是真实的。我也是。”
桑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被安排丶被设计过的童年,至少承载过温暖。
池渡伸手,拨开桑黎被海风吹乱的一缕发丝:“你其实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童年,这已经很难得了。”
至少没有颠沛流离,或者在实验室里度过。
桑黎喉咙动了动,像是要反驳,却什麽都没说。
池渡盯着远处的海平线,声音低沉又笃定:“所以,不需要纠结这些。走到这里,一切都是你想要的,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命运。
这个词很玄妙。
桑黎偏过头看他:“那你又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呢?”
池渡笑了笑,目光在夜色里深不可测:“那你想知道什麽?”
桑黎凝视着他,声音故意压得很低:“进化。为什麽你能够变得这麽强?我记得,当初你只是拥有瞬间移动的异常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