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鳍轻轻拍动,似乎只是无聊地舒展身体,假装在看海面,仿佛刚才那句话丶那股森冷杀意,全都从未存在过。
桑黎:……
学坏了。
一行人回了滨海度假小屋。
海浪的声音隔着窗子传进来,沉闷又黏腻。
桑黎一路沉着脸,把陆烬拖进屋里,甩手关门,转身就把他往椅子上一按。
她手一伸,干脆利落的扯开他的衣襟。布料滑落的瞬间,胸膛暴露在灯光下,冷硬的线条,起伏的肌肉,干净得过分。
哪里有伤?
半点血痕都没有。
她眼神一沉,擡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胸口,脆响在空气里炸开!
结实的肌肉微微一颤,像是被她逼出的回应。
“别演了。”桑黎有点无奈,“装什麽?”
陆烬抹了嘴角的血迹,懒懒的斜靠在椅背上,有些倦怠,神情松懈,眼尾微垂,半阖的视线像掠食的猛兽在闭目养神。
他的唇角却慢慢勾起,裹着一层甜意。
桑黎:“他们还要杀死你呢?天天就知道装。”
“死?”他嗓音压得极低,低沉得像夜色里滚烫的火星,笑得随意又傲慢,“他们没那个本事。”
擡眼的瞬间,那目光像骤然张开的利爪,牢牢钉在桑黎身上。
“再说了,”他指尖一转,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人退无可退。
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掌心下的心跳沉稳有力。
唇角的笑更深,懒散的从容是他这麽多年经历的风霜雨雪中带来的独特的沉稳:“你会允许我死?”
呼吸交错的瞬间,陆烬的声线低低压下,一丝不怀好意的亲昵氤氲在两人中间:“不可能。”
桑黎哼了一声,眼神像猫尾巴似的轻轻一甩,有点不耐烦:“那你倒是说说,钱如钧为什麽要找你?”
陆烬眯了眯眼,像随时能翻出暗潮:“这个啊,”他顿了顿,慢悠悠吐出一句,“你应该问问你妈。”
“哦?”
于是,他们几个人落座在同一间屋子里。
昏黄的灯光下,贺晨靠在床上,脸色恢复了一些。
池渡一直守在她身侧,端茶递水,耐心得不像他。
绯瓴端上来的热汤散发着鲜香,海鲜的味道混着黄油煎烤过的面包香气,还有一盘清淡的蔬菜,摆在桌上暖洋洋的。
斯洛不声不响,手指在纸上滑过,几笔勾勒出毛毯的轮廓,很快就变成柔软的实物,披在贺晨身上,似乎还有阳关暖烘烘的味道,瞬间温热。
桑黎靠在椅子上,静静看着这一幕,怪不得都没人去找陆烬麻烦了。
谁还理他啊。
都跑去讨好我妈了!
桑黎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一转,落在陆烬身上,心底忍不住发笑。
失策了吧?!
陆烬:……
贺晨捧着热腾腾的汤,指尖微微颤动,鼻尖嗅着淡淡的海鲜香气。屋子里的人,她只认识池渡,还有神秘的安珀,以及自己的女儿。
她的目光落在陆烬身上,心头一阵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陆烬很熟悉。
样貌很熟悉。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