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很疼。
但是,桑黎也坚持下来了,不是吗?
蓝光在陆烬侧脸的弧线上滑过,衬得那双眼像冰锥一样清亮。
他脸上并没有因为疼痛出现任何的不悦。
很平静。
白珩沉着脸,指尖在控制台上轻敲了两下,转移了话题。
“管理局确实丶曾经抓到过具备复制能力的异常体。其实也就是克隆,这应该给他们了啓发。研究一个异常体比从零到一要容易很多,毕竟不是普通的克隆。”他的声音很稳,但是都可以听出来背後的凝重,“他们进行过实验,但只局限在动物体上。失败了很多次,代价很高,会産生异变和畸形,以及磁场紊乱。後来高层勒令叫停,从来没有大规模应用过。”
“而且,管理局的规章制度很严,尤其是涉及伦理的实验,不太可能还在研究。所以,你的事情,是BEAM全部知情还是只有一小部分,我们并不清楚。”
舱内的蓝光映在陆烬的脸上,将他本就冷峻的五官衬得更加硬朗,但半明半暗之间,阴影重重。
他像是听完了,也像是根本没有安慰到自己。
沉默片刻,他忽然开口:“你别告诉桑黎。”
白珩微微一怔。
陆烬的视线越过屏幕,落在另一侧的医疗舱。
那里的灯光更白丶更冷。
桑黎支撑这双手站在中央,连接着密密的监测管线,像被雪覆盖的枝桠,整个人失了血色。
她的睫毛轻颤,却没有睁眼,呼吸浅得几乎捕捉不到。
但心跳平稳,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
甚至让陆烬觉得,是不是桑黎本身因为那麽多次的人体实验,所以才对疼痛有忍耐度。
原本……自己已经把桑黎养的很好了。
很可爱,很娇气。
陆烬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收敛的情绪。
“她怎麽样?”陆烬问。
“正在拆分数据,先做你的。”
白珩看着屏幕,但就连陆烬隔着屏幕都注意到,他的目光忽然一变,原本专注而平静的神色像被一阵急流冲破,眉峰猛地压下去,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密集的击键声像暴雨落在金属板上。
陆烬眯起眼:“怎麽了?”
看起来不太妙。
“你现在需要开刀。”白珩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凝重,“你的身体里丶有东西。”
陆烬沉默半秒,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然後低声道:“那就现在做。”
他有一个比较模糊的猜想。
如果自己是克隆复制体,那麽也和桑黎被监控,被检测。
白珩擡眼看了他一瞬:“没有麻药。”
“取出来。”陆烬根本不在乎,像是在谈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这些年又不是没有受过伤?
他有自信,这些事情自己还是可以忍受的。
白珩突然笑起来:“那你别哭。”
陆烬啧了一声:“怎麽,你想废了我?”
白珩:“巴不得,你对桑黎做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
医疗舱内,机械臂重新降下,露出专门做手术用的锋利切割器。
冷光划过陆烬的脊背,在肌肉线条间游走。
倏然,切开皮肤,鲜血立刻涌出,深红顺着脊椎蜿蜒而下。
陆烬:!!!
没有麻药!
简直就像生吞活剥,白珩这一定是在公报私仇!
疼得他呼吸微滞,却只是咬紧牙关,唇角隐隐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