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盯着赛修斯的双眼,是的,她似乎已经离不开这个怪物了。
“你不舒服吗?”凌秋伸出手,用指尖触碰着祂的脸颊,“是我的要求,让你不舒服的吗?”
“没有的事。”赛修斯垂下眼,祂似乎并不打算告诉凌秋实情,但是凌秋还是因为过于了解,而看出了赛修斯的遮掩。
凌秋沉默了一会儿,拉开了床上的被子。
“也许,休息一会儿会让你好一点。”凌秋说。
“喔……谢谢。”赛修斯从不知道,祂的新娘还可以有这麽体贴的一面。
带着处于规则中的人类往返打破规则的空间,这种行为让祂遭受了反噬,一部分力量被封印了,而祂正在承受着力量被封印後的不适感。
祂需要找法子解开封印,但是祂不能因此回到族群中去,祂不想让祂们知道平衡被短暂打破是由于凌秋。
祂需要自己找办法解开。
看上去赛修斯的确需要休息一会儿了,凌秋没再打扰,拿着电脑去了外面。
有关诺亚公司高层的信息不太容易搜集,但是关于邪教圣殿这个组织还是有很多信息可以看的。
目前为止,圣殿的活动范围依旧在贫民窟,而贫民窟那边流窜的大多是自由人,公司流放者,以及一些地头混混之类的。
凌秋一开始认为,身处贫民窟的人大多对生活失去希望,人在万念俱灰之际最容易被灌注信仰,所以贫民窟是圣殿最容易收获信徒的地方。
她的妈妈说过,那天留在公司的,绝大部分都是自由人,那麽有没有可能,祭品挑选者是偏好自由人的,所以才会频繁在贫民窟活动。
凌秋回头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卧室门,如果赛修斯就是这个邪神,那麽祂可能准备将她和那些自由人一起献祭,找上她是因为自由人?还是说……是因为一些什麽特殊的原因才找上她的?
因为凌秋觉得,自由人虽然由于被过分压榨,剩下的数量不多了,但也不至于连几百个都凑不出来,少了她这一个自由人,随便都能再补上一个,赛修斯实在不必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在她身上。
除非她身上的确有些特殊的东西被需要。
就比如……凌秋联想到在母亲电脑上看到的那张照片。
当时还在幼年期的自己,被邪教的红袖章们盯上了,他们偷偷拍下了照片记录,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这种行为就好像是早有目标,然後慢慢观察,至于为什麽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凌秋不得而知。
因为在那张照片上,她的确处于落单,周围好像也没有其他大人,这种完全暴露的状态下,那些人却仍然选择从旁观摩,凌秋想不通邪教的办事逻辑,也想不通自己身上究竟能有什麽东西值得对方这样,但是她的分析绝对是没错的。
能是什麽呢?凌秋感到抓狂,她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无神地想,难道当年是因为她,爸爸妈妈才被连带选入献祭名单的吗?会是因为她吗?
“为什麽要这样对自己的头发?”一双手从身後将她的双手握住,从她脑袋上拿了下来。
凌秋怔了一下,黑掉的电脑屏幕上倒映出站在她身後的怪物。
“这麽快就醒了吗?”凌秋问,“你有觉得好一些吗?”
“嗯,好多了。”赛修斯答复着,目光从凌秋的面容上掠过,祂已经自如走进厨房,捡了一些简单的食材,在思考着今天的晚饭。
“你在思考父母的死因吗?”祂背对着凌秋,这样问。
“是的。”凌秋不觉开始盯着祂的後背,她的目光不知不觉逡巡着,从祂的後颈流连过祂的腰。
她和这个怪物做过,就算祂穿着衣服,她也能清楚地复刻出这具身体赤。裸的模样。
但这具身体对怪物来说,到底也只是一具皮囊吧?就像一件衣服一样,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伤害不了这只怪物,因为祂没有痛觉,不会流血,物理攻击方式对祂没用,凌秋也不会幻想祂能被什麽化学试剂溶解或者被炸弹炸死。
她亲眼见证过赛修斯的能力,断定就算有再多的人一起,也无法杀死祂,就像成千上万的蚂蚁,也无法杀死一个强大的人类。
既然没法杀掉祂,不如就好好利用祂,等赛修斯帮她弄死诺亚,他们之间就可以一笔勾销了,那个时候,凌秋会心甘情愿给祂献祭的。
“赛修斯。”她轻声呼唤祂的名字,“我们什麽时候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