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临看着苏满满那双写满“真诚的饥饿”的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十七岁监国,处理过黄河水患,平定过藩王叛乱,面对过朝堂上最老奸巨猾的臣子,却从没遇到过有人用如此理直气壮又可怜巴巴的语气,问他膳房在哪儿。
“……晕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粗俗又生动的词。
“就是饿得头昏眼花,快要灵魂出窍了。”
苏满满认真解释,还配合地晃了晃身子,以示虚弱。
萧疏临额角的青筋似乎跳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跟一个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女人一般见识,尤其这个女人名义上还是他的太子妃。
他冷着脸,朝门外沉声道,“来人。”
一个名叫“柱子”的小太监立刻躬身小跑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带她去……膳房。”
这最后两个字从太子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
柱子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膳、膳房?”
这大半夜的,去膳房?
“听不懂?”萧疏临的声音更冷了。
“奴才遵命。”
柱子吓得一哆嗦,赶紧对苏满满道,“太子妃娘娘,请、请随奴才来。”
苏满满瞬间眉开眼笑,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对着萧疏临草草行了个礼,“多谢殿下。殿下,您真是个好人。”
完一张猝不及防的好人卡,她就迫不及待地跟着柱子走了。
萧疏临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雀跃地消失在门口,感觉自己二十年来建立起的认知正在崩塌。
好人?他?在刚刚“克”死第三任准太子妃,并且冷酷地把她偷吃的饼扔进池塘之后?
这女人果然脑子不正常。
他甩袖,决定立刻回自己的承乾殿沐浴更衣,用公文洗刷掉今晚这荒谬的记忆。
另一边,苏满满在柱子诡异的目光带领下,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东宫的和膳房。
虽是深夜,但皇家灶台永不冷,总有值夜的厨役和备着的食材。
管事太监顺安听闻太子妃亲临,吓得连滚带爬地起来迎接,听完来意后,表情比那小太监还精彩。
“娘娘想……用什么?”
“有什么现成的?越快越好,能填饱肚子就行。”
苏满满的眼睛已经在放光了。
这膳房,这规模,这调料架,简直是天选厨房。
片刻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馄饨端了上来。汤底清澈金黄,飘着几点油星和葱花,馄饨皮薄馅儿足。
苏满满也顾不上烫,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
鲜,香,温暖,幸福感瞬间爆棚。
她风卷残云般吃完一碗,意犹未尽,“还有吗?再来点实在的。”
于是,又一屉刚蒸好的蟹粉小笼包,一块卤得酥烂入味的酱肉,甚至还有一小碗香稻米饭,被送到了她面前。
值夜的厨役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新上任的太子妃,以一种优雅又迅猛的度,将足够两三个壮汉吃的东西一扫而空。
最后,她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擦擦嘴,由衷赞叹,“东宫的伙食,果然名不虚传。”
管事太监顺安,“……”
多谢夸奖?
苏满满拍拍肚子,心满意足地回了新房,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徒留整个和膳房的下人之间,关于“新太子妃是个夜半饿死鬼投胎”的传说,在天亮前悄然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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