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沈卿尘懒洋洋地问。
“公园。”宋闻礼侧头看他,“晒晒太阳,走一走,比你在画室里闷着强。”
沈卿尘撇撇嘴,但没反驳。
公园里人不算多,树荫下三三两两坐着闲聊的老人,偶尔有小孩子跑过,带起一阵清脆的笑声。
宋闻礼拉着他走到湖边,微风拂过,水面上泛起细碎的波纹。
沈卿尘盯着湖面发呆,忽然开口:“其实……我最近画不出来。”
宋闻礼没说话,只是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继续。
“之前出去玩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很漂亮的风景,想画下来,但怎麽画都不对。”
沈卿尘皱了皱眉,“越画越烦躁,就越睡不着。”
宋闻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拉着他往湖边的长椅上一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了几下,递给他。
沈卿尘低头一看,愣住了——手机上是他们上次旅行时拍的照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光影斑驳,美得不像话。
“画不出来就别硬画。”宋闻礼淡淡道,“你又不是机器,灵感卡壳很正常。”
沈卿尘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忽然笑了,“……宋闻礼,你这是要改行当心理辅导师了?”
宋闻礼瞥他一眼,“嗯,独属于你的心理辅导师。当然,我不想某人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喝水吵醒我。”
沈卿尘笑出声,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他仰头看向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暖融融的。
“宋闻礼。”他忽然开口。
“嗯?”
“下次……我们再去一次吧。”
宋闻礼侧头看他,唇角微微扬起:“行,不过这次不准再失眠了。”
沈卿尘笑着闭上眼,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或许,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逼着自己画下去,而是像这样,停下来,喘口气。
而宋闻礼,就是能让他主动停下来的那个人。
他们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阳光渐渐西斜,树影被拉得斜长。沈卿尘懒洋洋地靠在宋闻礼肩上,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的衣角玩。
“困了?”宋闻礼低声问。
“嗯……”沈卿尘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像是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小猫。
宋闻礼轻笑一声,擡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家?”
沈卿尘点点头,却没动,依旧赖在他身上。宋闻礼无奈,干脆直接揽着他的腰把他拉起来:“走了,回去睡。”
沈卿尘被他半搂半抱地带着走,嘴角却悄悄翘起。
回家的路上,他们经过一家甜品店,玻璃橱窗里摆着各式精致的蛋糕。沈卿尘脚步一顿,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宋闻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挑眉,“想吃?”
沈卿尘点头,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宋闻礼故意逗他,“失眠的人不能吃甜食,影响睡眠。”
沈卿尘立刻皱眉,拽了拽他的袖子,“……就一块,求你了。”
宋闻礼看着他难得露出这种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表情,心里一软,终于松口:“行,只能选一块。”
沈卿尘立刻笑了,拉着他推门进店。
店里弥漫着甜腻的香气,沈卿尘站在柜台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了一块抹茶千层。
宋闻礼付完钱,转头就看到他捧着蛋糕,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这麽高兴?”
沈卿尘舀了一勺蛋糕送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嗯,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
宋闻礼看着他,忽然俯身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舌尖掠过他唇角的奶油。
“确实很甜。”他低声道。
沈卿尘耳尖一热,瞪他一眼,“……在外面呢。”
宋闻礼笑而不语,牵起他的手往外走。
夕阳的馀晖洒在两人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沈卿尘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失眠也好,灵感枯竭也好,只要有宋闻礼在身边,好像一切都没那麽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