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闻礼抱在怀里的沈卿尘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节奏比平时快了不少。他偷偷擡眼,看到宋闻礼紧绷的下颌线和紧锁的眉头,心里既愧疚又温暖。
"对不起。。。"他小声说。
宋闻礼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为什麽道歉?"
"给你添麻烦了。。。"
"卿卿。"宋闻礼的声音软了下来,"照顾你从来不是麻烦。"
宋闻礼将沈卿尘带到宋氏集团公司下的医院。
医院急诊科的灯光刺眼而冰冷。宋闻礼一路抱着沈卿尘,直到护士推来轮椅才不情愿地把他放下。
但他的手始终紧紧握着沈卿尘的,仿佛一松开对方就会消失一样。
"体温39。5度,需要立即退烧。"医生检查後严肃地说,"先打退烧针,然後输液。最近有没有受过寒或者过度劳累?"
宋闻礼看向沈卿尘,後者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他前几天淋了雨。"宋闻礼替沈卿尘回答,声音里带着自责,"那天晚上下雨,他来接我。。。"
医生点点头:"可能是那次着凉导致的,再加上最近免疫力下降。需要做个血常规和胸片,排除肺炎的可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宋闻礼寸步不离地陪着沈卿尘做各项检查。
每当护士来抽血或打针时,他都会紧紧握住沈卿尘的另一只手;当沈卿尘因为难受而皱眉时,他会轻声安慰;当输液瓶快空时,他总是第一个发现并叫来护士更换。
"宋总,您要不要休息一下?"一位护士好心建议,"您看起来也很疲惫。"
宋闻礼摇摇头:"我没事。"
沈卿尘躺在病床上,因为药物作用而昏昏沉沉,但每次睁开眼,都能看到宋闻礼守在床边,目光从未离开过他。
这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冲淡了身体的不适。
检查结果出来後,医生确认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没有发展成肺炎,但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回家後按时吃药,多喝水,注意保暖。"医生叮嘱道,"尤其不能再劳累,否则容易反复。"
宋闻礼认真记下所有注意事项,然後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急诊门口。
回家的路上,沈卿尘靠在宋闻礼肩上,半梦半醒间听到他打电话给助理,取消了接下来三天的所有会议和应酬。
"你不用这样。。。"沈卿尘虚弱地说,"我睡一觉就好了。。。"
宋闻礼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别说话,休息吧。接下来的三天,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我的任务就是看着你。"
回到家後,宋闻礼小心翼翼地把沈卿尘安置在床上,然後开始忙碌起来。
他找出最柔软的睡衣帮沈卿尘换上,用温水给他擦脸和手脚,又煮了一锅清淡的白粥。
"先喝点水,然後吃药。"宋闻礼扶起沈卿尘,把水杯递到他唇边。
沈卿尘乖乖照做,但药片的苦味让他皱起脸。下一秒,一颗糖果被塞进他嘴里,甜味瞬间冲淡了苦涩。
"你什麽时候买的糖?"沈卿尘惊讶地问。
宋闻礼嘴角微扬:"医院自动贩卖机。记得你说过讨厌吃药。"
这样细小的体贴让沈卿尘心头一热。他注视着宋闻礼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看着他笨拙却认真地尝试熬粥丶拧毛巾丶整理被子,心里某个角落被悄悄填满。
夜深时,沈卿尘的高烧又反复了。他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在用酒精棉擦拭他的手臂和颈部,清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燥热。
他睁开眼,看到宋闻礼坐在床边,专注地用棉球轻拭他的皮肤,眼神里满是担忧。
"几点了。。。"沈卿尘沙哑地问。
"凌晨三点。"宋闻礼放下棉球,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烧,再吃一次退烧药吧。"
沈卿尘摇摇头:"你该睡了。。。"
"我不困。"宋闻礼坚持道,"等你退烧了再说。"
沈卿尘知道拗不过他,只能乖乖吃药。宋闻礼帮他掖好被角,然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副准备彻夜守护的架势。
"上来睡吧。。。"沈卿尘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腾出位置。
宋闻礼犹豫了一下:"我怕碰到你。。。"
"不会的。。。"沈卿尘伸出手,轻轻拉住宋闻礼的衣角,"而且。。。我想你抱着我睡。。。"
这句话击溃了宋闻礼最後的抵抗。他小心翼翼地躺下,将沈卿尘轻轻搂入怀中,避开正在输液的那只手。
"睡吧,我在这儿。"宋闻礼在他耳边轻声说。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沈卿尘终于放松下来,沉沉睡去。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人在他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还有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