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宋泠将书放下,“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那头目。”
她微微擡头看向他,那自信的气势比之他这个直愣愣站着的大块头也半分不让。
“将军拿着这些消息,再去审那头目,想必就能问出南夷安插的内间所在。”
“你们文人的脑袋莫不是都是由绳子缠成,弯弯绕绕的。”
绳子?宋泠只是将手里的书递给他,“也许有一日,将军也能如此。”
虞将军看着怀里被塞进来的书,封皮上赫然写着“兵策”二字,比之他常读的那几本兵书复杂不少,翻开密密麻麻的字扰得他头疼。
擡头却发觉,帐内两人早已离开。
文人真是麻烦,回到自己的营帐时的虞将军将书扔到小桌上,看个屁!
可才几刻钟过去,果不出宋泠所料从那头目口中套出了敌方内间的消息。
回到营帐的虞将军又泄气般拾起来那本书,他倒要看看是不是书本的问题。
***
“将军,再有不到一刻钟便到季府了。”
前头探路的兵士回来报信道。
“嗯,归队吧。”
虞柏舟领着十馀兵士骑马向着前方行去,往来之人见这些人神姿不凡也纷纷避开。
山南州乃南疆三州占地最大一州,可却是最为贫瘠的一州。如今这纵使已经进了内城也瞧不出多少繁华,街上百姓来往匆匆丶各个面黄肌瘦。
“惊马了!快闪开!”
一辆马车突然从拐角处冲了出来,马儿口吐白沫丶横冲直撞将不少的棚帐撞翻,眼看着就要踩踏一个被吓到呆滞的老伯。
“当心!”
马车内传出一道微弱惊呼,被车外的尖叫与慌乱掩盖。
说时迟那时快,虞柏舟夹紧马腹冲上前去,在即将与马车错身之刹那横跨到那疯马之上,抽出匕首用力猛刺,几息间那疯马轰然倒塌在地。
衆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虞柏舟下马扶起那险些被撞倒的老伯,塞予他一些银钱才走至马车前抱拳行礼。
“事急从权,不得不杀了这匹马,敢问贵人这马价格几何,在下必如数赔偿。”
“不必……”一双瘦到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出来的是一位漂亮的少年郎,面色苍白丶眉藏郁色。
虞柏舟瞬间想到了那宋姑娘,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也是这样一副病弱的模样。只是,那姑娘眼底从不会出现这样的郁气与死感。
“感谢侠士出手相救,”那公子吩咐身旁的小厮,“你去解决赔偿事宜。”
“是。”
那小厮好似也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情,给那些受了伤或损了东西的百姓不少银两,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侠士既救我们一命,这些银两还望不要嫌弃才好。”
虞柏舟微微摇头将那袋银两推回去,“不必。”
“既然事情已解决,某还有要事在身,告辞!”说罢,他翻身上马率人疾驰而去。
可这天下如此之小,两方人在季府门口时竟然再次碰面。
季府的家主已经等候在门前,却不料他夫人突然从後方冲出麽门来,也不顾什麽仪态小跑到那病弱少年面前。
“儿啊……可有事?”她红着眼眶仔细检查了好久才将心脏落到实处,“我就说你不能出门,日後还是乖乖呆在院子里安全……记住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