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怪不得这些将士弄错,十鸠全副武装一身黑,连头上脸上也扣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黑沉的眸子,全然不像是什麽好人。
“这个,”他递给虞柏舟一个册子还有一个药瓶,“刺史所有女眷丶子女与下人,本不能留。”
他眼神冷冷的,“阁主说,将军自行斟酌即可。”
“瓶子里是什麽?”虞柏舟神色微沉,杀林刺史是他路上必不可少的一步,他定然是无悔的。可其馀女眷和孩子……
“哑药。”十鸠话音刚落,立刻消失在院子里。
“石青,”虞柏舟将东西交给他,“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干净些,别留把柄,否则後患无穷。”
眼眸相对,石青突然从虞柏舟眼中读出些别样的东西来,结合先前军师的话还有今夜的行动,他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是!”压下心底的颤抖与兴奋,他应声道。可等出了院子,他才震惊自己的想法。他怎麽会激动呢?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可是若成了,便是从龙之功啊。
人都是趋向于这样的禁忌与刺激的,光是想一想,内心就已经激动万千。
石青敛了敛神色,“走!”
一整夜,虞柏舟一直站在院子里,望着前院的熊熊烈火,听着偶尔传来的尖叫声与救火呼声。
内心原本的挣扎缠在一起成了一个结,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权力是鲜血堆积出来的,然後践踏着无数条命站到那个高位上去。不是所有人都该死,可因为失权,又不得不死于他人的利益逐鹿之下。
而今夜,他是这个刽子手。
可他并不後悔。
虞柏舟松开紧握住的拳头,手心的锦囊上沾染了一些血渍,也被用力攥得有些发皱。
他皱了皱眉,轻轻将褶皱抹开。
轻叹一口气,他有些想回广平郡了,宋姑娘许是还彻夜等着消息,若是吹了风又要生病。
“将军,”石青走上前来欲言又止,“事都办完了,唯有一女子,颇为棘手。”
“什麽?”虞柏舟皱眉,“何女子?”
“那女子自称是林刺史的七女儿,名唤林青,她……”石青有些难为情,“她说自己是您的女人,想要见您一面,所以我没敢用药。”
“什麽?”虞柏舟思绪一转便知晓是谁了,拧眉道:“假话,不必在意。”
“直接杀了吧。”有这样的心机,他宁可杀错。
“唉。”石青挠了挠头,准备下去办。
可还未移步,突然身边冲出一道红色的风,他下意识抽出剑来将人拦下,剑插进了那人的胳膊。
接着便是女子的一声痛呼,随即是声声求饶。
“求将军饶我一命!”
“青儿可为将军做事!”
女子跪在血污中,白着一张脸捂住胳膊。
一阵莫名的香气袭来,虞柏舟神色一晃,竟然看到了宋泠的面孔,她眼泪半落未落,含情脉脉又可怜兮兮地注视着他,看上去惹人心疼。
“姑娘……”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