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
林雪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教室的安静,带着一种公式化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前缀,没有铺垫,直呼其名。
那语气里透出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沈懿刚刚平复的心湖。
整个教室的目光,再一次,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前方的张韵雅,甚至微微侧过半边身体,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嘲讽弧度。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被点名就是你自取其辱。
沈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她没有立刻抬头,指尖依旧停留在膝盖上那片当归残页粗糙的纹理上。那片残纸此刻仿佛拥有了温度,不再是冰冷的死物,而是连接着她前世今生的唯一锚点。
她缓缓抬起头,迎向林雪的视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慌,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近乎凝固的平静。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两口结了冰的深潭。
林雪似乎被她这过分平静的反应噎了一下,金丝眼镜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耐烦:“duhatdoestheduord‘surviva’ipythissateittoese,pease”
色……歪……什么……
一句魔音穿风,如同一个冰冷的、沉重的铅块,骤然砸进沈懿的耳中。
此刻,在这个充斥着恶意和漠视的教室里,林雪那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口中吐出的话,沉重地砸在沈懿膝盖上那堆被撕碎践踏的《本草纲目》残片上。
沈懿眼眸一垂,刚想开口回答说自己不会。眼周余光一扫,却扫到了隔壁组一个女士在书本上写下的两个字。
生存?
问的是生存吗?
那个怯懦的原身,抱着这本可能是她唯一精神慰藉的残破药典,在无尽的嘲笑和欺凌中,是如何挣扎着“生存”的?她是否也曾在这冰冷的课桌前,一遍遍抚摸着这些古老的药草图形,试图从中汲取一点点对抗这残酷现实的微薄力量?她的“生存”,是否就等同于这无声的忍耐,这卑微的蜷缩?
而她自己,前世的沈懿,在毒圣那步步杀机的迷障谷中和那一次又一次的毒杀任务中,又是如何“生存”下来的?每一次呼吸都在与死神共舞,每一次闭眼都可能长眠不醒。
她的“生存”,是踏着无数毒虫猛兽的尸骸,是浸泡在自身溃烂的血肉里,是面对无数次追杀堵截,是用意志对抗着足以让常人瞬间崩溃的剧痛和绝望!
膝盖上那堆破碎的纸页,仿佛在这一刻拥有了生命。指尖下那片当归的羽状叶脉,那残缺的“当归……其根……”的字,突然变得滚烫!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泥土腥气、陈年药香以及……血腥味的古老气息,猛地从那些碎纸片中升腾而起,霸道地钻入她的鼻腔,直冲识海!
额心的玄玉印记骤然爆出前所未有的灼热!那热度并非痛苦,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来自亘古的共鸣!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印记深处涌出,如同苏醒的溪流,瞬间淌过她被英语噪音折磨得近乎麻木的经脉,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和力量感。
这股暖流所过之处,那些因真气狂暴冲撞而带来的刺痛瞬间被抚平,混乱的思绪被强行梳理、凝聚。神识空间内,那根急旋转的银针虚影,仿佛受到了这股古老药香的滋养,光芒大盛!旋转的轨迹变得更加圆融流畅,散出的气息也更加凝练、内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却依旧坚韧不拔的意志。
生存?
沈懿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道被利刃刻出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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