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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王(第2页)

他近日在朝中很是疲累。

一来,暗流汹涌,旧患未平。大雍虽暂无大战,但几支曾被他的铁蹄踏碎脊梁的残部,近来竟隐隐有勾连之势,哨报频传异动。更棘手的是朝中那些仗着几分资历丶几缕从龙旧功的老臣,惯会倚老卖老。

他们不敢明着质疑他这位手握重兵的烬王,却专在军需调度丶边关布防等关键议题上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一句“王爷用兵如神,自然不虑粮秣之艰”,暗指他穷兵黩武;一声“山高路远,将士们不易啊”,影射他刻薄寡恩。

这些绵里藏针的话语虽不致命,却需耗费心神一一拆解丶弹压,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更令人疲惫。

二来,军费之争,唇枪舌剑。户部尚书那个老狐狸,哭丧着脸呈上今岁预算,言及西南几处加固的军堡丶新式军械的研制,所需银钱竟比往年多出近十万两!立刻引来一群文官御史的群起攻讦。他们引经据典,高谈“国虽大,好战必亡”,痛斥此举“徒耗国帑,劳民伤财”。

他不得不亲自下场,条分缕析,从西南的威胁丶到新式军械对减少伤亡的意义一一驳斥。每一个数字丶每一项理由,都需掷地有声,不容置疑。一场朝会,竟如同在军阵前舌战群儒,不仅要压制反对之声,更要时刻提防那些文官在言辞中埋下的陷阱,精神须臾不敢松懈。

三来,天威难测,圣意不明。他的父皇听着两派争论,面上无波无澜,只在最後不置可否地淡淡道:“军国大事,关乎社稷安危。所需银钱,着户部与兵部再行详议,务必周全。”这看似公允的“详议”,实则是将皮球又踢了回来,也透着一丝对他萧承砚独揽军务的……微妙制衡。

君心似海,这份猜忌与权衡,才是最耗费心神的无形枷锁,譬如他这个“烬王”的名号,便很有意思。

当年太子奉旨巡视西南,萧承砚随行,突遭百年未遇之“大疫”并伴生强藩借疫作乱。疫情如野火燎原,流言四起,民变蜂拥,太子不幸殁于乱局。

西南顷刻间天崩地裂,军心动摇,官府瘫痪,民心涣散,叛旗林立,大雍後方门户洞开,危如累卵。

是十八岁的萧承砚,在最危急的时刻,以主导之力,用铁与血丶火与剑,生生将西南从崩溃的深渊拉了回来,此功堪称擎天保驾,再造西南。

但大雍安全了,皇帝却犯了愁。

一来觉得萧承砚当年西南之功必须封王以酬,否则寒了功臣之心,也显得皇家刻薄,所以不得不赏。

二来也是对萧承砚手段不满,对其权势增长感到威胁,故在封号上做文章,进行贬抑和警示,所以不愿全赏。

权衡再三,给了一个“烬王”的名号,不仅可贬抑,还能提醒他,他的一切都来自皇权,要如‘烬’般可控,不可燎原,说来也是也是史无前例。

萧承砚自然对此心知肚明,只是从未因封号计较过什麽。今日,朝堂上的机锋与疲惫尚未散去,萧承砚几乎是带着下意识的提防和尖锐走向书房的。

推开门的一刹那,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空气中除了熟悉的书墨香,似乎还多了一缕极淡的药香。

萧承砚一愣,目光如电般扫过,瞬间定格在书架角落的地上。

有人!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头顶,眼神骤然锐利如刀,周身气压骤降,内力已慢慢在丹田处汇聚。是谁竟敢在烬王府的书房?!

萧承砚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绛红色长袍的身影,眼神扭曲又贪婪。他周身气压骤降,身体已下意识慢慢调动内力,迈步靠近。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那股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瞬间消散无踪。

所以,是他过于敏感了是麽?

只见顾惊鸿身披薄氅蜷缩在书堆里,睡得毫无防备。

——便是在这样一个冰冷的书房地板上?

萧承砚只觉得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随即是浓得化不开的无奈,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上前。

目光从她苍白脸上被书页压出的一点红痕,移到她散落在地的几本明显翻动过的书籍——《南境舆地志》丶《古纹考》丶《机关要术》……

再到她怀中紧抱的《金石秘录》,最後落到她受伤的左肩——即使在睡梦中,那处包扎似乎也让她微微蹙着眉。

原来……她冒险闯入书房,是为了这些书?

为了那个除夕夜那晚上她辛苦拿到手,又膈了他一下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萧承砚的心像是被什麽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小心轻柔地将散落在她身上和周围的书籍一一拾起,拂去书页上可能沾染的微尘,将它们按原位仔细放好。

然後,他解下自己身上那件还带着室外寒气的玄色狐裘披风,俯下身,将厚重温暖的狐裘仔细地盖在她身上,裹住她蜷缩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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