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王小姐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眼底流光溢彩……
那人绝不是?个女?客。
宛娘堆着营业假笑?,领人上楼来。
“王小姐就等您呢。”
身后人面不改色,只回?了一个“嗯”。
气氛一时冷下来。
唯有?二人上楼的脚步声,还有?楼梯出的细微“咯咯”声。
宛娘擦擦汗:“您是?一个人吗,一会?儿还有?友人来吗?”
“无。”
“……不知您可有?忌口?喜欢听什么小曲?我?们这儿的曲子可有?名?了……”
“无。”
“啊……嗬嗬嗬,也好,也好。”
沉默,无尽的沉默。
宛娘:“……”
宛娘只觉这路越领越冷,冻得她龇牙咧嘴,脚趾头扣地。
这楼梯怎这样长!
乾玟噗嗤笑?了,无奈地摇摇头。
她倒好两?杯酒。
走廊里飘来熟悉的松香气。
乾玟背紧贴着背靠,举起琉璃盏,仿佛在?欣赏琉璃的好颜色。
粉嫩的杯身映出她笑?盈盈的脸,她的目光却并?不在?酒盏上。
细碎的镂空窗纹间,青袍的青年走过?,挺拔如松柏。
走动间,白纱隐隐约约勾勒出他俊朗非凡脸,星目凌厉。
真奇怪。
才一个下午不见。
再见就觉得他愈好看了。
乾玟笑?道:“将?军怎么进了阁,还戴帷帽。”
整个水苍阁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邹以汀环视一周:“王小姐好雅兴。”
乾玟眼皮一跳:她好像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她咂摸着个中含义,端酒起身:“当然,来喝酒就要有?雅兴。”
邹以汀拆下帷帽,习惯性?下意识坐得极远,一段闻不到气味的距离。
乾玟飘忽的视线悠悠落在?青年束起的黑上,再游离至他朴素的带,他遮得严实的衣袍,再到皮质的护腕。
还有?自然垂下的双手,都雕刻般好看。
她扯了扯唇角,喝多了似的,醉着走了两?步,忽然脚一崴。
众人只见她绕着绕着,七拐八拐。
扑通。
坐到了邹以汀身侧。
邹以汀浑身一僵,恍惚了一瞬,只觉酒气、茉莉香混合着扑鼻而来。
乾玟舒心笑?道:“不好意思,喝多了。怎么没声音了,谁让你们停的?”
云雀等小倌这才回?过?神来。
小倌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道。
“早听闻王小姐来者不拒,但这……是?不是?也太?不挑了些……”
云雀清瘦的、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在?琴上,指腹用?力压着紧绷的琴弦,压得泛白。
他今晚自坐下到如今,弹了三精心准备的新曲。
王小姐一个音都没听。
往常但凡一新曲,只需弹出一段旋律,哪怕是?世女?在?此,王小姐都不吝赞美。
今晚她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云雀心里涌起不甘:他的新曲子,不想给王小姐以外的人听。
尤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