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没问他为什麽。他侧了侧头,在傅非臣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揽住今今闭起眼睛。
“陈念。”傅非臣忽然叫他,“那你会麽?”
“……”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今今安详的小呼噜。他睁着眼,死死盯住那个模糊的毛茸茸的脑袋。
片刻後,陈念撒癔症似的抖了抖,问他:“嗯?你说什麽啊。”
“没事。”
揽在腰间的胳膊慢慢收紧,仿佛另一道锁链。
“睡吧,念念。”
-
陈念一觉醒来,傅非臣已经不在身边。
今今也不在,可能被顺道拎走了。陈念在黑暗中眨巴眼睛等了会儿,门忽然被敲响。
“把眼睛闭上。”
?
奇了怪了,傅非臣今天怎麽这麽懂礼貌。陈念有点懵,刚想问为什麽,门外人就又强调。
“闭上。”
……
行吧,可能是他的养狗小妙招。陈念一边腹诽一边照做,傅非臣估计正盯着监控,他刚闭上眼,门就被推开了。
啪嗒丶啪嗒,连按两下开关。陈念被他一系列迷惑行为弄得一头雾水,刚想说点什麽,紧闭的眼皮里却隐隐透出一点……
红光。
不,不是红光,是正常光线。他快被这黑屋困死在里面,一时间竟然忘掉光明是怎样的感觉。
“……傅非臣。”陈念脑袋动了动,很想偷偷睁开眼。然而睫毛刚一颤,便被人用掌心盖住。
“别乱动。”傅非臣弯下腰来,训他,“想变瞎子麽?”
“……”
他处在黑暗中太久,瞳孔放大了许多。一旦陡然见光,会对眼睛造成极大的伤害。
“我知道。”陈念闷在他手底下小声说,“雪盲症吗?”
“不一样。”傅非臣搂着他肩膀,把人捞进怀里。声音从头顶飘来,有种讲睡前故事的错觉,“那是紫外线灼伤。我有年去滑雪,忘记戴护目镜,不小心瞎了好几天。”
……
陈念怀疑他在卖惨,又没证据。他兴致缺缺地喔了声:“我小时候也滑雪,在附近一个单位门口的楼梯上滑。滑了一屁股泥,气得我妈要抽我。”
“她抽了麽?”
“……没有。”陈念眼皮动了动,“她从来不打我。”
换句话说,姓傅的你是第一个。
傅非臣果然笑了声。他低下头,细细碎碎吻陈念耳廓:“我很荣幸。”
“……”
荣你大爷啊,陈念偷翻白眼。他抿住嘴没出声,竭力当傅非臣不存在。
然而傅非臣道:“这段我会帮你剪掉,免得阿姨看了,不高兴。”
“?!”陈念猛地从他怀里挣起来,“傅非臣,你又干嘛了。操,我警告你……”
傅非臣却只是说:“念念,睁开眼。”
陈念有种不祥的预感。
深呼吸几下後,他慢慢擡起眼帘。
久未视物,陈念被昏黄灯光刺得眼眶发酸。可他却没时间适应,目光直对床尾黑洞洞的摄像机。
傅非臣从後面环住他,嗓音温柔低沉:“来吧,念念,跟阿姨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