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在法庭上的胜利,如同一柄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舆论脓包的一角,让污浊有了宣泄的出口,也让支持者的声音得以放大。然而,顾砚辞和苏晚晚都清楚,要彻底清除柳玉茹埋下的“私生子”这颗最恶毒的毒瘤,必须动用更具权威、更无可辩驳的手段——科学。
“亲子鉴定必须做。”医疗别墅的地下指挥中心内,顾砚辞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传来,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但要绝对保密,不能离开这里,不能给对手任何窥探和做手脚的机会。”
他依旧维持着“生命垂危、无法理事”的对外形象,甚至让江辰刻意放出了几次“病情反复,专家束手”的烟雾弹,进一步麻痹着顾鸿轩和那些疯狂的资本。
“明白。”江辰肃然应道,“鉴定机构和专家我来安排,必须是绝对可靠、与我们深度绑定的‘自己人’。设备和采样流程,全部在别墅内完成。”
苏晚晚站在顾砚辞的床边,看着他即便在“演戏”期间,也因真实的神经痛和药物作用而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揪紧,但眼神同样坚定:“采样过程和样本链,我会亲自监督,确保万无一失。”
计划在绝对保密中迅推进。
江辰动用了一条极少启用的、与某个顶级军方背景生物实验室的隐秘合作关系。该实验室以承担高度机密科研任务着称,其保密等级和检测权威性毋庸置疑。在巨大的利益交换和过往人情的作用下,实验室同意派出一个绝对可靠的精干小组,携带便携式尖端检测设备,秘密进驻医疗别墅。
行动选在一个深夜。
万籁俱寂,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医疗别墅如同往常一样,大部分区域灯光昏暗,只有少数房间亮着灯,营造着主人需要静养的假象。
地下层,一间经过特殊改造、屏蔽一切电子信号的密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无影灯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几名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调试着几台造型精密的便携式基因测序仪和辅助设备。
顾砚辞坐在轮椅上,被苏晚晚推了进来。他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外面随意披着一件深色外套,脸上带着刻意维持的病容和疲惫,但在无影灯下,那双眼睛却锐利清明,洞悉着一切。
念念已经被提前哄睡,由绝对信任的保姆和保镖看护在隔音极好的卧室里。
“开始吧。”顾砚辞言简意赅。
实验室负责人,一位神情冷峻、眼神锐利的中年博士,点了点头。他亲自操作,整个过程如同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严谨、迅、沉默。
采集顾砚辞的血样时,针头刺入他手臂上那些新旧交错的针孔附近,他眉头都未曾皱一下。采集念念的样本时,是在孩子深睡状态下,由苏晚晚抱着,极其轻柔地完成了口腔黏膜拭子采集,孩子甚至未曾醒来。苏晚晚的样本采集则更为简单。
三份样本被立刻编号、封装,放入特制的恒温运输箱,由两名始终未曾露面的实验室成员通过一条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直接送往实验室的核心检测部门。整个过程,样本未曾离开过可控环境,杜绝了任何调包或污染的可能。
“小时。”实验室博士留下这句话,便带着设备和剩余人员悄无声息地撤离,仿佛从未出现过。
密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顾砚辞、苏晚晚和江辰。
接下来的小时,在外界看来,医疗别墅依旧笼罩在“主人病危”的低气压中。顾鸿轩那边甚至收到了“顾砚辞出现急性肾衰竭迹象,正在全力抢救”的“好消息”,更是志得意满,加了收购步伐,资金杠杆用到了极致。
而别墅内部,核心几人则在沉默中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小时后,同样是深夜。
一份加密的电子报告被送到江辰的绝密终端。他快解码,打印出纸质文件,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快步走进了顾砚辞的房间。
顾砚辞靠坐在床上,苏晚晚站在窗边,两人几乎同时看向他。
江辰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份还带着打印机温热的报告,递到了顾砚辞面前。
报告封面上,是那个权威实验室醒目的徽标。翻到最后一页,结论栏里,一行加粗的宋体字,如同千钧重锤,砸落在寂静的空气中——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顾砚辞是顾念的生物学父亲。”
“确认亲子关系。”
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