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胤禩快出了宫,
回到府中,他独自在书房里待了许久,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皇阿玛的失望,太子的打压,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找补回来,
否则这个难得被皇阿玛看在眼中的机会便如掌心细沙般滑走,
一想到那个后果,他便全身颤栗,
他绝不允许、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生!
“德顺。”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一直躬身侍立在阴影处,如同隐形人般的太监德顺立刻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奴才在。”
“毓庆宫那边……”
胤禩没有回头,声音里的冷意却让德顺的头垂得更低,
“还有太子门下那些人,给爷盯紧了,爷不想再听到任何‘疏漏’二字,明白吗?”
德顺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恭敬应道:“嗻。奴才明白。”
他语调平和,言语内容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作为胤禩最信任的贴身太监,他深知主子此刻需要的不是宽慰,而是精准、有效的反击。
胤禩吩咐完德顺,心中虽被朝堂的挫败和寻机反击的急切所占据,
但想到郭络罗氏近日的沉寂,还是决定去正院看看。
他踏入正院,院子里当值的丫鬟见他来了,便要朝内通传,却被胤禩一个抬手制止了,
往日他来,何须这般动作?
夫妻一体,这正院他向来是径直出入的。
这般想着,他放轻脚步,掀开门帘入内,
暖阁里,八福晋郭络罗氏正背对着他站在多宝格前,闻得脚步声,肩头猛地一颤,
像是受惊一般,迅将一件东西塞入了多宝格的抽屉之中,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仓促,
旋即转过身来,脸上已换上了一贯的、却比往日更显疏离的平静,
只是眼底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敛去的慌乱,未能逃过胤礽的眼睛。
“爷来了?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她语气如常,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关切,
但这话听在胤禩耳中,却格外刺耳。
通传?
他们之间,何时需要这个了?
胤禩心中疑窦顿生,
那股因朝事不顺而带来的烦躁,与此刻的疑惑交织在一起,
他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个刚刚被合上的抽屉,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温和道:
“想来便来了,何须通传,倒显得生分。”
他走近几步,视线落在郭络罗氏脸上,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端倪,
“方才在做什么?可是在整理什么物件?”
郭络罗氏垂下眼睑,避开他探究的目光,侧身挡住了多宝格,语气平淡无波:
“没什么,不过是些旧物,随手拿出来看看罢了。”
她显然不欲多谈,立刻调转了话头,
“爷可用过膳了?若是未曾,我这就让人传膳。”
胤禩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越是证明那被藏起的东西不寻常,
他们夫妻情深,自问从无不可对彼此言说之事,
今日她这般遮掩,所为何来?
就在他斟酌着如何再试探一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