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石蕴容没有抽回手,反而用指尖轻轻挠了挠胤礽的掌心,挑眉道。
胤礽被她这带着些许揶揄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仿佛心底那点隐秘的醋意被看穿了,
他下意识想否认,
但对着石蕴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又觉任何掩饰都徒劳,
他有些恼羞成怒,可看着她灵动的模样,那点火气又不出来,最终化作一声轻哼,别开脸,
“孤自然是因皇阿玛圣明,给老九选了个大族出身的福晋,至于老九……”
他顿了顿,语气硬邦邦地,
“成了家,收了心,自是好事,免得有些人,总有些不该有的心思!”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含在喉咙里嘟囔出来的。
“什么?”她没听清,不免追问一句。
“没什么。”
胤礽轻咳了一声,转头戳了戳她身侧正在熟睡的弘曜的小脸。
看着他如此稚童作态,石蕴容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却也没深究,而是问起另一桩事,
“听闻昨日后院程氏,送了碗补汤到书房?”
她语气平缓,甚至唇角还含着一丝浅笑,像是在说“今儿个天气不错”。
胤礽闻言,猛地一怔,
他暖着她的手不自觉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孤当时正忙着与詹事府的人议事,汤搁在那儿都没动,
后来凉了便让他们撤下去了,孤、孤当晚可是歇在书房的,可没有去她那儿。”
他语有些快,带着一种急于澄清的意味,
说完还紧紧盯着石蕴容的脸,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
石蕴容将他那一瞬间的愣怔、下意识的辩解,以及最后那句画蛇添足般的“没有去她那儿”尽收眼底,
她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缓缓抽回被胤礽握着的手,理了理袖口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语气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
“太子爷这般紧张做什么?臣妾不过是听说程格格有心,白问一句罢了,
太子爷忙于政务,有人体贴关怀,是好事。”
一听这个称呼胤礽心里便没底,
他见识过她“揍他”时的狠厉,也享受过她“专宠”时的柔媚,
更深知她于政局上的敏锐果决,
此刻这般平静,反倒让他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深不可测,
他干咳一声,试图找回些气势,
“你这是什么话?孤何时紧张了?不过是怕你刚生产完,听了这些小事多想,于身子无益。”
石蕴容终于抬起眼,正正地看向他,那双杏眸里清亮亮的,仿佛能直直看到人心里去,
她微微一笑,笑容温婉得体,一如外人眼中那个最端方贤良的太子妃,
“太子爷多虑了,臣妾只是觉得,程氏既然这般有心,太子爷若是喜欢那汤水,赏脸用了也无妨,只是……”
她话锋微顿,声音依旧柔和,却让胤礽的心莫名提了一下,
“只是什么?”
“只是如今皇阿玛的目光在各府的后院,”
“这书房重地,往来皆是议论朝政大事的臣工,后院女眷这般随意送汤送水,传出去,怕是有损太子爷勤政肃穆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