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一件大事,让他心头松了松,从衣襟口取出另一封信,“什么时候的来信?”
好运道:“世子进宫后不到一刻钟。”
男人看着信皮上笔迹娟秀的“卫北临亲启”五个字,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随口道:“沧州来的?”
褚雪镜说要去沧州,信自然是从沧州寄来的。他本就是随意问问,不料得到的却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是。”
卫北临掀眼看向他。
好运犹疑着,木头疙瘩一样的脸也能看出两分疑惑,“的确是沧州商队捎来的,不过……”
又说话吞吞吐吐的,男人蹙眉,“不过什么?”
“这信封很新,没什么奔波的痕迹。”好运道,“不像一路从沧州来的,倒像昨夜才写出来的。”
卫北临微怔。
好运还在说,“世子不让暗侍跟着褚姑娘,但沧州有我们的人,前两日来信说,只见到一位叫秋芝的姑娘,并未看见褚姑娘的身影。”
屋中静默片刻,半晌,才听到男人一字一顿开口。
“褚雪镜没去沧州?”
好运眼皮抖了抖,他熟悉卫北临,知道他一旦用这种语气说话,多半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于是沉默以对。
起初他拿到信时的确是替世子高兴,毕竟世子日日心心念念着褚姑娘,好不容易来了信,世子铁定开心。
可他既然是这么多暗侍的头儿,不会一点眼力都没有——信不是从沧州来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想让世子难过,因此起初并没有直说。
但偏偏世子又问了,主子问话,他自然没有以私心藏着掖着的道理,和盘托出,恐怕世子又要伤心了。
和好运猜想的不错,卫北临心里有了答案,根本不是在要他的肯定答案。
男人神情看不出喜怒,指尖一挑,扯开信皮,将信纸取了出来。
【三月六日,问阿临安。
镜已在沧州睢县落脚,莫要担心。
阿雪留。】
是褚雪镜的字迹,他认得。
短短三句话,男人死死盯着,反反复复读了不下十遍。
褚雪镜没去沧州,却告诉他要去沧州,且婉拒了他的保护。
为什么?要借此甩掉他、和他彻底撇清吗?
引荐她喜欢那样的?
皇宫。
“父皇,”萧胤玦状似无意地扫过景仁帝案上只有奏折的书案,低眉顺眼道,“姑母的后事儿臣已办妥了,只是云瑶……”
萧云瑶自其母长公主萧婉书离世后,便将自己关在长公主府,除去发丧那日露了面,任是谁去都一律挡在府外。